月光下只有两个人的呼吸胶着在一起。
苏季之慌极了。
人生二十四年他冷静,克制,运筹帷幄。
就连与皇上据理力争,被贬桐山府,苏季之的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可是面前的小姑娘,让他频频招架不住。
她如此大胆,不断挑衅他的底线。
温软的身体在他怀中。
苏季之感觉他要爆炸了。
冷下脸,苏季之的态度迅速端起来。
“成何体统!”
薛宛烟抬头,苏季之黑色弁帽歪在一边,乌深的眼眸月下透着清冷,就连脸上,都是压抑不住的怒气。
宛烟心一紧。
下一秒整个人脱离苏季之的怀抱。
双脚触及尚带热度的土地,宛烟懵懵地。
刚才大人看她跳舞,明明很喜欢的样子啊。
苏季之来得突然,走得也快,眨眼间,只剩空气中残存的檀木冷香……
大人怎么走了呢?
不是走。
准确来说,苏季之是逃了。
府衙此刻一个人也没有。
回到东院,苏季之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。
要命了!
苏季之看看仍旧带着余香的手指,心尖颤颤。
苏季之看出来,宛烟在故意接近他,她的目的是不想嫁给王员外?
那就不嫁好了。
一想到宛烟会离开桐山府,又回到教坊司每天面对那些客人。
苏季之恼怒又烦躁。
凝神许久,他也没有看清他的内心。
入寝前,苏季之比往日多用了一盆凉水。
只要一想起宛烟的容貌,苏季之就要用冷水浇身。
乱,实在是心乱!
躺到床上的一刻,苏季之还在辗转反侧,以后再见到宛烟,他该怎么做?
子夜的锣更声响起,苏季之还没睡着,干脆从墙上拿起长剑在院子中耍起来。
如果有人此刻从这路过,一定好奇苏大人为何招招带风,胸中似有一团怒烈火在熊熊燃烧。
同一片月光下,薛宛烟也迟迟无法入眠。
她要回教坊司了?
那就要卖给王员外!
薛宛烟觉得生无可恋。
越想身体越冷,最后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。
不能就这样啊,宛烟不甘心,不甘心就这样被命运捉弄,越想越觉得无望,眼角酸涩,喉头发紧。
宛烟坐起来,苏大人让她帮着查案?
可以啊!
他还欠着她一个好处。
宛烟曾想着这个好处就是让大人救她出教坊司,可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,如果大人不答应呢?
又或者,这个好处大人他干脆不给兑现呢?
宛烟苦恼。
床幔上系着她的金丝铃铛。
随着宛烟翻身,发出清脆的声响,在黑暗中格外清晰。
宛烟脑中一幅幅画面流过。
如果她能帮大人破案,是不是这个赎身的要求能更好开口?
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,宛烟的思路转到案子上。
大人说当日凶手就在教坊司,打扮成客人的样子,那会是哪位姐妹接待他?他半夜是怎么出去行凶再跑回房间?
姐妹不会发现吗?
宛烟觉得不可能是苏季之说的这样。
还有魏正武何时喝下合欢散?他在哪个地方喝的?
是别人劝的?还是他自己喝的?
想到这些,宛烟一激灵。
她发现有些不对劲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