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西泠介绍道:“方丈才云游九州回来,我这盗来的手艺估摸
是入不了方丈的眼了。”
“只一点好,这外婆菜做的虽不一定地道,但胜在食材新鲜,在京城可不是家家酒楼吃得到的。”
再说下去就俗了,陆西泠调转话头,讲起关于外婆菜的另一件事。
“据说黔中道的女儿出嫁时,母亲都要为出嫁的女儿做一道离家菜,因为女儿出嫁后很难再回娘家团聚,所以这道菜便涵盖了酸、甜、辣、咸、脆各种味道,寓意了女儿出嫁后就要自己去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。
“故而?”慈恩方丈抿了抿嘴角的雪菜。
陆西泠眼角弯弯:“故而方丈吃的可不是普通一道小炒,而是在品味百种人生。”
佛法广大精微,大道之人从不把“佛法无边“挂在嘴边,慈恩方丈便是这样的人。
比起念经传道,他更钟意身体力行。
口味也是,酸的、甜的、苦的、辣的,他都愿意尝一尝,只要仍在法界之内,他便从不会压抑自己的探求世界本质的渴望。
陆西泠顶喜欢和方丈聊天,没有说教,也没有压力。
“陆老板还是那般促狭。”
陆西泠挠了挠鼻尖。
“上回也是在这个地方,你姑母同我下了最后一盘棋。”慈恩方丈和蔼道:“为了赢,她委实想尽了办法。”
陆西泠记得那盘棋局,好似是三劫连环——即甲牵制乙,乙压制丙,丙又克制甲。
明明是两个人的对局却下出了三人斗法之感。
陆西泠不懂坐隐的精妙,自然也看不懂其中的涵义,但表姑母是如何赢的,她可是记忆深刻。
表姑母是徒手将黑子拿掉的。
“没错,谁吃的子多谁赢,可那样的玩法分明就是耍赖。”
陆西泠笑而不语。
按规矩来,二人当时难分胜负,可当时慈恩方丈只说哪一方在盘上的棋子多,哪一方便赢。
表姑母此举虽无赖,却是赢的彻彻底底。
没想到时至今日,慈恩方丈却还对此事耿耿于怀。
慈恩沉默了一会儿,睁开平静如湖泊一般的眼,轻笑了一声。
“贫僧还记得当时大周燃眉在即,狄北、京城、蜀中,又何尝不是如同我二人的棋局一般,如今仿若又变成了另一种模样。”
这话听着便是有点玄机了。
但朝堂风云与她又有何干系呢。
烦心也是一天,开心也是一天,何不让自己开开心心的呢。
慈恩吃了一口外婆菜炒蛋,满意地眯起了眼睛,旋即又就着天南地北的美食聊了一会儿。
慈恩方丈说明年等山里的春笋和葵菜冒头就给陆西泠送过去一些,陆西泠也礼尚往来的谈及自己爱吃的一道菜,便是和葵菜有关。
把虾仁打成虾滑,挤入掐头去尾的秋葵中,用香油、生抽、蚝油、白调汁一浇,再上锅蒸,健康又好吃,还特别容易摆盘,只需切点红红晃晃的辣椒丝上去点缀就好。
幻想中的陆西泠吸溜着口水,现实中的陆西泠却已经冻的嘴角僵硬了。
天气渐寒,她裹着白烨西郊围猎来的白狐裘衣也不顶用,坐久了人就冷的厉害。
陆西泠伸手烤火的功夫。
慈恩方丈笑道:“上回途径蜀中,贫僧发现蜀中多了许多沙棘树,和宫中的那棵树很像。”
树?
陆西泠愣了下,心思随着飘雪偷偷滑进了宫中。
是了。
她表姑母当年种下的秘密不就是沙棘树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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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月末和这个月初琐事太多,心情不好又出去耍了两天导致更新不固定,也不知道怎么请假呜呜呜,认错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