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不便宜,要这个数。”陆西泠伸出三根手指,说道:“不过他们家可走水路两驿,最慢半个月也就送到了。”
眼下,水路运输更为便捷,价格也略高,但胜在速度够快,若二者共同协作,半个月都是多的。
当然还有更贵更快,但那是军运或者商运,陆西泠这点食材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,无法只能和别家一起拼单。
“小女愿意同他们合作也是看重了他们家没有在银子上往死了薅毛。”
“另外,官途价格虽高但也最安全,他们从岭南运送物资到京城,中途最少要经过一百三十个官驿,再加上当地采摘、运输的人工费,这个数当真是良心了。”
一语毕。
丘主事点了点头。
这么算下来他便也没觉得贵了,价格方面他也相信以陆西泠雁过拔毛的性格必然是打到了最低。
他担心的从来不是价格,而是货品的质量。
别了冤枉钱才是真的。
陆西泠对此敢打包票:“这些我也想好了,早就立了字据的,损坏的部分是两边摊责,若损坏严重便是卖家全责。”
一般的商人可不敢签署这份协议,但眼下经济不景气,对方又急于在岭南至京城的线路中谋出条生路来,签便签了。
陆西泠算是赶的凑巧,占了个不大不小的便宜。
话说了一半,另一半陆西泠选择暂时咽下,等另一边的物流生意做成了再来向金主汇报。
如今,听了丘主事的一席话,她觉得眼下还是得关注些其他的事情。
坚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。
陆西泠势要杜绝此事的发生。
行径西市的奴隶市场,陆西泠走走停停,寻人问价,遇见看着顺眼的便多聊几句。
这一聊行情便一目了然。
年龄大一点的奴隶叫价都不高,像那些身价高的都是牙牙学语的小童,每一个都如同一张白纸似的,最是好管教。
而陆西泠的酒肆里恰好不需要小童,一贯钱就足以买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了。
陆西泠抿了唇看着笼子里那一双双清澈无垢的眼睛,说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是不可能的。
可纵使她有心买下来给他们一条活路,他们就当真能活的好吗,也不见得吧。
再者,她不是慈善家,更没有通天的能耐,难道还能倾家荡产买回去供养起来吗?
贵的买不起,便宜的看着糟心,陆西泠索性离开奴隶市场往酒肆的方向去。
一回去就从贺平的嘴里听见了个惊天八卦。
“好好的郊猎,渠勒使臣怎么会中箭呢?查到是谁干的了吗?”
陆西泠心里头发虚。
贺平摇摇头,喝一口蜜桃乌龙饮才算放松了下来:“若知道,如今宫里也不至于给不出个交代来。”
“给什么交代?”陆西泠气不过道:“他们想求娶公主不就是为了不低头不纳贡吗,当我们是好欺负的?”
贺平失语。
这话他今天不是头回听了,朝堂上说的比之陆西泠所言更是不肯留半分的颜面和客气。
就连国子监的那帮热血学子们都快压不住了。
“殿下正劝着呢,无论如何,此时已经很乱了,不能再乱。”
“你家殿下在压着?”陆西泠抿唇。
果然干的又是得罪人的活。
金銮殿外。
隔着双层密不透风的朱门仿佛都能听见里面的吵闹声。
“大周誓死不与蛮夷为伍!”
“这帮混账!射了他的左肩都是轻的,应该射瞎他们的眼睛,射烂他们的嘴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