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家姑娘离家出走了,按道理讲,和陆西泠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。
但这件事坏就坏在了温婉离家出走的理由上。
鹅蛋脸的小婢子接过豆芽递过来的手帕,哭的梨带雨:“我家姑娘那日看见二殿下尾随在您身后进了后院,转眼您出来头顶就带了伤。”
“我自小跟在姑娘身边,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姑娘往火坑里跳。”
“我家姑娘三番五次顶撞老爷,可老爷的心真狠啊,怎么就忍心卖女儿呢……呜呜呜呜——”
“我家姑娘早就有了心仪之人,老爷他还要棒打鸳鸯!”
“等一下!”陆西泠越听越糊涂了。
“你家姑娘离家出走,到底是为了、咳咳、情郎,还是为了逼你家老爷退了这门婚事?”
“自然是都有啊!”
陆西泠摇头。
小婢子还能没明白她的意思。
倘若只是为了退婚,那便该留下线索,或是以死相逼,至少要压下赌注为自己一搏,否则如此一走了之,等被抓回来了之后还是会被打回原形。
可若是为了情郎,那就不一样了。
她的画像已被递到了永王府,她又随着她父亲多次往返宫中。
这样一走,什么话都没留下,这不叫威胁比逼迫,这是将全族的性命都架在火上烤。
如此做派,太蠢。
哪怕被管教了十余年忽然想挣脱枷锁,也断没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。
思索的功夫里,小婢子一边说她家姑娘和表哥年少时有多么的相亲相爱,俩家小时候结亲的时候又是多么的和乐满堂。
一把鼻涕一把泪,差点就要困晕在豆芽怀里。
陆西泠将人扶起来,道:“先别哭了,你先说说你家姑娘最近除了和你家老爷作对外,还有没有其他异样?”
“比如——”陆西泠轻咳道:“你说的那位表哥,他现在人在何处?”
婢子擤了把鼻涕,摇着头。
“你不知道?”
“的确不知,头些年裴郎君家突逢变故,死的死,没的没,我家老爷与他家便鲜少再有往来了,后来我家姑娘惦念郎君,倒是递出去过几封信,都是杳无音讯,直到这一年,才联系上,可、”
婢子委屈道:“可那夜我家姑娘欢天喜地的捧着来信,没想到打开一看却是裴郎君与她之绝笔!亏我家姑娘整日惦记着他,他怎么可以说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!”
婚约?
信息量太大,陆西泠听的一个头两个大。
“信还在吗?”
“在!”小婢子看着憨,心里明镜似的,知道姑娘与裴郎君的信被发现后,老爷定不会放过姑娘,这回出门她索性都带了出来。
信件不多,统共只有三封。
一封是去岁年初,是裴郎君在青州写给温婉报平安的,字里行间情意绵绵。
能看出那些日子天下虽苦,但小情侣之间还是甜蜜的。
陆西泠收起姨母笑。
继续往下看。
第二封是今年年初,没什么异样。
所有问题都出在第三封上,陆西泠斟字酌句看地仔细,目光定格在了“遥祝表妹同二殿下永结同心”的字样上。
忽然,她就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