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回到家，都是一身泥泞。

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，走到半路，牛车掉到了沟里。

两人滚了一身泥，苏锦绣的嘴也肿了。

李招娣听到动静，叫了她一声。

“锦绣回来了？”

苏锦绣怕被瞧见她这般模样，狠狠瞪了王九一眼，飞快跑回房间。

“嗯，娘，我乏了，先睡了。”

王九看着紧闭的房门，嘴角微微勾起。

伸出手，摸了摸发疼的唇角。

入夜，破庙忽然燃起了冲天火光。

火势借着东风，很快席卷了一切。

先前还开心喝着喜酒的人，就这样被火光吞没。

因为离城里有些距离，城中守卫待看到火光赶过去时。

破庙已经被烧成一片焦黑，地上满是焦尸，看的触目惊心。

苏锦绣听到这个消息，连衣服都没穿好，便飞奔而出。

王九匆忙赶上她，给她裹上衣服带着她直奔破庙。

“阿九，他们没事的，对吧？”

呼呼的风声从耳畔吹过，苏锦绣的声音有些支离破碎。

王九将她抱紧些，没有说话。

待来到破庙，看到那般凄惨的景象，苏锦绣浑身僵硬，动弹不得。

衙役将尸体搬运到一块，准备就地掩埋。

昨夜在城中干活未归的人，此刻赶过来，跪在那堆尸体前嚎啕大哭。

烧成这般模样，根本分不出谁是自己的亲人。

这时衙役抬出一对死死抱在一起的尸体，两人烧得面目全非，如何都分不开。

搬动间，一个漆黑的胭脂盒滚落下来。

咕噜噜，滚到苏锦绣脚边。

苏锦绣身形一个趔趄，蹲下身去想捡那个胭脂盒。

可是，双眼渐渐模糊。

明明近在咫尺，却如何都捡不到。

王九见状，叹息一声，将苏锦绣的头按在肩上。

捡起胭脂盒，塞进苏锦绣手里。

“阿锦，不要看了。”

苏锦绣死死扣着手里的胭脂盒，胭脂盒碎成几片。

她似乎感觉不到掌心，尖锐的疼痛。

“阿九，他们明明已经很努力的活着了。

明明，一起都已经好了起来。

为什么，会变成这样？”

想起昨晚吴莹莹跟她说起未来，那双眼放光的模样。

不过一夜，便全都毁了。

他们历尽磨难，受过苦楚。

终于安定下来，生活好像对他们伸出了希望之手。

却在一夕之间，全数收回。

他们，在满怀希望中死去。

这比让他们在绝望中死去，更加残忍。

王九闻到血腥味，发现苏锦绣的手中殷红一片。

眸光瞬时变深，掰开苏锦绣的手将碎片扔到一旁。

“阿锦若是想帮他们报仇，我替你杀光他们。

你若想这般折磨自己，便先杀了我。”

苏锦绣抬眼看着王九，微微抬手摸上他的脸。

“不，阿九，不用你冒险。

我也，舍不得你去冒险。

明天和意外，不知道哪个会来的更快。

所以我们，得珍惜当下，好好活着。”

他们死了，死在曙光来临前的黑夜。

可她和阿九，得好好活着。

这样，才能给他们讨个公道。

牛：“作为一头见多识广的牛，要做到目不斜视。

他们继续亲，我继续往沟里走。”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