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县令发泄了一通,深吸一口气。
走到书桌后,缓缓坐下。
“你最近惹的事太多,本官都不记得给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。
如今孙大人还在婺城,闹出这么大的动静。
他定会认为我办事不利,往后升迁,定会诸多周折。
到时候,本官免不了得费心费力打点讨好。”
张万良如何听不出这话中的意思,赶紧上前。
“我哪儿会让大人白白辛苦,这样,我给大人添二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就被张县令打断。
“二千两就不必了,一千两足够了。”
张万良欲哭无泪,他是想说二百两。
“不想给?那便……”
眼见张县令变了脸,张万良无可奈何,只能点头。
虽说这去了他大半家底,但银子没了能再赚。
若是得罪了张县令,往后婺城没人跟他撑腰,才叫麻烦。
张县令派了亲信,,跟张万良去取银票。
张万良从钱庄出来,马不停蹄的去了酒楼。
一进门,便见酒楼砸得不成样子,里头值钱的东西已经被搬空。
小二被打的鼻青脸肿,叫唤个不停。
张万良气急,一问才知道。
他去县衙的功夫,一伙人找上门打砸过后,抢了东西便跑。
明显,就是趁火打劫。
他当即便要去县衙,却被小二给叫住了。
“掌柜,你,你还是先回家看看吧!
方才那些食客的家眷们来过,见你不在,便都往家去了。”
张万良吓得不轻,赶紧往家跑。
刚到门口,便见苏红杏哭哭啼啼坐在那。
发髻散了,面上满是伤,显然是挨过一顿好揍了。
待他走近,门里涌出十几个人将他团团围住。
非要他赔药费,不然就拆了他的家。
府中家丁仆从都被吓走,没人帮忙。
方才被张县令要走了一千两,张万良不敢再惊动他。
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,拿了些银子打发了他们。
折腾完,已经是大半夜。
张万良看着空了的钱匣子,想到毁于一旦的吉祥酒楼。
又气又急,呕出一口血,摔倒在地。
苏红杏正巧进门,见到这情形,扑过去干嚎起来。
“掌柜的,你可不能死啊。
你要是死了,我怎么办?”
张万良擦了把血,踹了苏红杏一脚。
“嚎什么?还活着。
给我请最好的郎中,用最好的药。
我要尽快养好身子,弄死苏锦绣,一定要弄死她。”
苏红杏揉了揉踹疼的腰,掌心向上伸出手。
“掌柜的,家里一文钱都没有了。”
张万良咬咬牙,搬开床脚的砖。
拿出里头的一个小匣子,里头装着两张地契,还有一些银子。
那是他,最后的家当。
他拿出两锭银子,递给苏红杏。
“快去抓药,晚了,我揍死你”
苏红杏应了一声,扭头就走。
折腾了这么一天,张万良疲累至极。
抱着小匣子,想回床上躺会儿。
刚一转身,便被去而复返的苏红杏砸了一砖头。
眼前一黑,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苏红杏抢过小匣子,看着昏死过去的张万良,癫狂发笑。
“哼,你如今什么都没了,还想我跟着你受苦?
我好歹跟了你这么多年,这些东西,便当给我的补偿。
还想赶我走?呸,老娘不伺候了。”
张万良的腿抽了抽,苏红杏吓了一跳。
抱着小匣子,赶紧往外跑。
匆忙间,不慎撞翻桌上的烛台。
烛火引燃了帐幔,点燃了房中的一起,燃起熊熊大火。
火势越来越大,照亮了暗夜的半边天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