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的楼层都开着灯,现在这个时间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,从停车场走出来的时候,路上亮如白昼。
程晨故意没有推很快,她藏有私心,想要享受和顾泽川任何单独相处的时间。
“什么时候好的?”程晨一路都没有开口说话,却在只有两人的电梯里突然开口。
顾泽川先是一沉,等到反应过来她的话时,才明白,刚才在停车场,她一定是看到了。
“顾泽川,为什么要隐藏这件事?你知不知道,这对关心你的人来说,很残忍。”
“程医生,你若是想说这个关心我的人是你,我想以后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了,我是有家室的人,希望能够保持距离,再就是,有关我的事,希望程医生保密。”
家室?
程晨拧眉:“就算她已经出轨了,你还是把她当家人对吗?”
男人没有说话。
电梯门一开,顾泽川自己挪动轮椅出去,程晨一个人傻楞在原地。
这个结果,她早就预料到了。
顾泽川并不是一个多情的人,从前面对那些上杆子给他送情书的女孩,他都是视若无睹。
程晨自听到他有了未婚妻,并且很是相爱的时候,心中酸涩又万幸。
还好,他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。
这么多年以来,今天无疑是最勇敢的一次,这也许算是一种表白吧。
顾泽川,这是你感受我喜欢你的第一天,却是我喜欢你的好多年。
曾经因为不愿看到你就此与轮椅相伴,我放弃了画画,转投了医学。
你真的敢信吗?
我把那一屋子堆积如山的医书都看进去了。
我看了国内国外的所有专家写的书,看到西医的时候,我很生气,因为西医里没有写如何让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站起来,而是第一方案就是截肢。
但,当我看到中医的时候,我心中又很是欢喜,因为我看到了一线希望,我学了针灸,学了把脉,学了中草药。
可我也学了好多年。
毕竟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,就像搭上睡眠时间,我也无法在短短几年里将中医摸透。
可惜,就在我觉得能够施展拳脚的时候,你有了喜欢的女孩。
看到你担心她的模样,我顿时好伤心。
我熬过这么多枯寂的夜晚,却最后被贴了张[出局]的罚单。
程晨一个人从医院晃悠到暂时居住的公寓,她将背包扔在地上,跌进沙发里。
肩膀耸动了半天,半晌才忍不住哭出声。
屋子里的灯都没有开,只有她沉寂多年的哭泣。
哭了良久,女人从包里摸索出电话,她拨通父亲的电话。
父亲是老顾总身边的特助。
电话接通之后,她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爸,我不想学医了,我想……重新学画画。”
父亲从前一心铺在事业上,每次和女儿打电话都是几分钟,说完重要的事立马挂断。
可,今日,一惯坚强不服输的女儿,突然哭着说不要学医了,这情景无疑让他想起多年前,女儿也是一样哭着打电话来说不学画画了,要学医。
“晨儿,你都已经工作了,现在还要重新学画画?”
“嗯,我要学。”一向听话的女儿,突然犯轴。
父亲也没有询问原因,他知女儿不会说,于是便答应:“那我明天给你安排学校,你不是很喜欢英国的一个美术学院吗?我送你去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