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想着,阿荣从外面跑进来,递了一封信:“郡主,顾侍郎身边的随从送来了这封信。”
魏云珠猛的起身,拿过那信,看过后便微微皱起了眉头。
可随即,她眼珠子一转,这或许是个好机会,她的确需要和顾哥哥好好谈一谈,至少她应该坦诚以待,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。
有些事,还是早做决断的好,再拖下去,对双方都是折磨。
“念霜,立刻备马车,我要出宫一趟。”
念霜猜想着,郡主定是要赴顾侍郎的约,刚刚还说不想嫁,怎么又要着急赴约,她有些不明白。
临出宫前,魏云珠瞧着这诡变的天气,明明刚刚还春风和煦呢:“怎的突然下雨了?”
“这春日里天气本就多变,下雨也是寻常事。”念霜搀扶着魏云珠,进了轿子。
可是一路上并不顺畅,这雨竟然是越下越大了。
耽搁了不少的时间,如今约定好的时辰已经过了,魏云珠心里莫名急躁。
瞧着这阴测测的雨势,她竟然徒生出些不安之兆。
城西苑悦池旁。
裴寂一身金丝边流云纹滚边紫袍,腰系祥云宽边锦带,身后矗立着乌压压的金吾卫,大雨浇不灭他的恣意轻狂,愈发显的势在必得。
苑悦池在暴雨的激荡下,汹涌澎湃,可就算白浪掀天又能怎么样呢?那一丝水都不敢轻溅在他的衣袍,就连它们,也会敬畏这俊美的疯子。
他对面,站着一位白袍公子,是顾延翊。
他孤身一人,可没有一个金吾卫敢上前在他面前造次,到底是兰陵顾氏的嫡长子,纵使裂石流云,也能横戈跃马。
他瞧向面前人的眼神,没有一丝畏惧。
裴寂懒洋洋的靠在梨木交椅上,嗤笑。
敢孤身一人来这里,有意思。
“下官见过首辅大人。”顾延翊嘴角噙着笑,温和又儒雅,却又丝毫不缺气势。
如此的镇定自若,一举一动皆彰显,定然是簪缨世胄精心培养的贵公子,他是世家门阀的希望。
比他老子厉害,裴寂都想夸了。
他身子微微前倾,眯着眼,笑出声来:“你爹这辈子最聪明的,就是养了你这个儿子。”
顾延翊面色稳如泰山,出口的话却极有力度:“你不配提我父亲,更不配当我父亲的学生。”
裴寂听了这话,拍着掌大笑起来,笑够了,才开口:“出了事,你爹只会装哑巴,看来你不是。”
“你的确比你爹有出息。”
说完,他面上的笑意戛然而止,气氛一时间也紧张起来,变脸比翻书还快:“怎么样?想好要怎么救贺大人了吗?”
顾延翊却笑了:“堂堂首辅,也会卑鄙到用如此恶毒的手段,残害朝廷命官,真是可笑。”
实打实的实话,可整个大周,没人敢说出来。
酒盏蓦然被捏出裂纹,裴寂眼尾挑起危险的弧度,轻厌的目光,已经扬起浓浓的杀意。
“看来,顾侍郎是真不怕死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