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月晞压抑着内心不安,又坐下来道:“华大夫请讲。”
“老朽虽然是一介草民,但老朽确信安王必将赢得这次战争。”华大夫用坚信的口吻道,“不但老朽这么认为,连胜京城内的百姓也是这么想的。萧北珩倒行逆施,就算登上帝位也是无根之木,无源之水。他的军队看似强大,却必定打不过安王。”
沈月晞问道:“华大夫您还懂军事谋略?”
华大夫笑着摇了摇手:“老朽哪里懂军事,只是从一个普通人眼中看出罢了。在大梁村时我们就开始打交道,所谓近朱者赤,有您这样贤惠明理的夫人,安王必定也是贤明通达的君王。一叶落而知秋至,如今安王已得民心,萧北珩众叛亲离,老朽听说连京城的丞相等官员都反对他了。两相比较,安王又怎会失败呢。”
沈月晞觉得华大夫说的确有道理,但心里还是放不下,送走华大夫后,她在帐内听前方动静,坐也坐不住,直熬到中午,催促夏兰去打探前线消息。
夏兰打探清楚后,喜滋滋地回报沈月晞道:“主子,安王和萧北珩的军队双方都小心翼翼地试探攻击,从早上到现在,双方都损失了千余士卒,势均力敌,不分高下。”
沈月晞正在吃午饭,放下汤匙道:“那你高兴个什么劲呀?”
夏兰道:“这边僵持着,可北边打了大胜仗呀。萧北珩派了九万军队去和赵牧将军对抗,被赵牧将军打得七零八落,损失了足足上万人呢。”
沈月晞大喜,站起来道:“真的吗?”
一战就能打掉上万敌军,那岂不是打个九仗就能全歼北面的敌军啦?
想不到赵牧这个大酒坛子,打仗居然这么厉害,她以前对边关军的印象并不怎么好,尤其记得魏良带的边关军被西戎打得落流水那次。但换了赵牧来带领,就变得如此骁勇善战,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。
夏兰道:“赵牧将军就是爱喝酒,打仗很猛的。听说当年他和齐王萧铭是先帝手下两员猛将呢,就是容易喝酒误事,得罪了永德帝,差点官职不保。还是齐王保下他,让他镇守边关。”
沈月晞心怒放,拍手道:“只要夫君这边顶住弟弟的攻势。等北路把敌军歼灭,就可以包抄后路,那时我们就妥妥地赢了。”
她心中高兴之极,连吃鸡肉都变得有滋有味了。
第二日太阳落山,北路又传来捷报,赵牧将军再次大胜,歼敌两万,足足把敌军逼退了十余里,甚至占领了敌军的大营,自己总共才死伤一万。
沈月晞掐指算起来。两战就歼灭敌军三万人,这简直不是人啊,这是战神。这样的话,只要再打四场就能吃掉剩下的六万,简直是势如破竹。
她一直美到了第三天,萧濯和萧北珩每日交锋,萧濯损失了五千余人,萧北珩死伤八千左右,两人打得难分难解。但沈月晞不太关注眼前,一直催夏兰去打探北路的消息。
到了下午要吃晚饭的时候,夏兰急匆匆地冲入帐内,却是满脸惊慌,喊道:“主子,不好了,我们打败了!”
沈月晞正在逗鹦鹉琉璃,夏兰喊得声音太尖,把琉璃吓得都飞起来了。
“你说谁败了?”沈月晞问道,“别慌,缓口气再说。”
“赵牧大将军败了,”夏兰哭丧着脸道,“一战死伤近四万,之前夺过来的大营也丢了,直接败退回最开始的营地了。”
沈月晞不相信,笑道:“你是在逗我吧,想给我个惊喜。赵牧将军那么能打,怎么可能会输这么惨?”
“是真的呀,”夏兰急得直跳,“奴婢怎么敢逗您啊。不信去帅帐看看,来报信的使者还在呢。”
沈月晞站起来道:“也许是听错了吧,我亲自去问。”
边关军一战就损失四万人,加上先前死伤的一万,这等于直接折了一半人马,是在开玩笑么。前几天打的战果一下子全还回去了,难道赵牧发昏了,排排站着让对方砍杀呢?
她来到帅帐,里面一位灰头土脸的边关军将领正在仰着脖子灌水,见她来了连忙放下水袋施礼道:“卑职见过安王妃。”
沈月晞认出来人正是他认识的魏良,满面尘灰,衣襟上还沾着数点血迹不知道是谁的。便问道:“魏将军,你怎么会来了。听说北路打的不好?”
魏良露出惭愧的神色道:
“王妃,我们大败,一战就损失了四万人。赵将军让卑职火速来求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