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牢分外屋内屋,外屋是供狱卒休息之用,两屋之间有铁门隔离,内屋是两排牢房,用于关押犯人。平时看守的狱卒在外屋坐两个,内屋坐一个,如果囚犯有任何要求,内屋的狱卒和外屋的人通过一扇小铁窗交流,确保不会出现囚犯逃跑的情况。
萧北珩到了外屋门口,却没见到里面的狱卒出来迎接。在他身后的军士觉得有些蹊跷,连忙上前将门打开。
门才打开,一股刺鼻的酒气就冲了出来。萧北珩皱了皱眉头,抬脚走入。
屋内靠墙有张陈旧的木桌,上面杯盘狼藉,两个狱卒趴在桌子上,似乎醉得不省人事。进门的军士见了大怒,上前便揪起一个。
“你们两个人,不好好看守……”
话未说完,那个被揪起来的狱卒却没醒过来,一下子瘫在地上。
常人就算醉得再厉害,不至于对别人的呼唤毫无反应。萧北珩背着双手道:“林魁,看看怎么回事。”
林魁上前,先是俯身看了看地上那个,又起身看了看桌上趴着的那个,转身道:“陛下,他们口中并无酒气,似乎是中了某种迷药。看似喝醉了,却只是假象。”
这时有军士已冲到内屋锈迹斑斑的铁门前,拉开铁窗看向里面,失声惊呼道:“赵牧不见了!”
林魁吩咐道:“开门!”
旁边有人从狱卒身上取了钥匙,打开铁门。萧北珩一眼便看到悬在两排牢房中间的绳梯。绳梯一直通到屋顶,屋顶上有一个开口,足可以容纳成人进出。而关押赵牧的牢房门敞开着,门锁上还插着钥匙。在地上扔着打开的脚镣手铐。里屋的狱卒倒在角落里,和外屋的一样不省人事。
林魁惊慌地回头道:“陛下,赵牧跑了。”
赵牧是燕军总帅,若是他跑到萧濯那边,只需要他振臂一呼,这边就会有很多将领投靠过去。这简直是一个要人老命的行动。
萧北珩心里也清楚赵牧逃走的后果,但他并没有惊慌,目光落在还在微微晃动的绳梯上。
监牢里虽有天窗,却吹不进来这么强的风,能吹动绳梯。显然是刚刚才有人爬上去。
他招呼林魁道:“既然赵牧已逃,你们可速速派军追赶。”说话同时,他用手指对着屋顶指了指。
林魁顺着他的指向一望,顿时心领神会,躬身道:“微臣明白,这就去召集军队。”说完他便招呼在场的军士急匆匆走出铁门。
萧北珩挽起龙袍下摆掖在腰带里,走到绳梯前伸出手拉了拉,确认梯子结实后,他缓缓抽出腰间的燕阙剑,一手扶梯子,一手握剑,逐级向上攀。
快到屋顶的时候,他稍停运足力气,双足一蹬绳梯,整个人嗖地向上冲去,同时把燕阙舞成一团白光,护住周身。
他的身子冲出缺口的时候,有道寒光从边上刺来,正好与燕阙剑的光芒相交,叮地一声响,那寒光断了半截,旋转着飞了出去。
萧北珩落在屋顶,把燕阙剑一甩,看向对面全身黑衣的年轻女子,笑道:
“纪云燕,我就知道是你。”
在发现狱卒中了迷药的时候,他又想起之前军士的话,说那个女子力气很大。他已猜出来人是谁了。沈月晞一来不会给人下迷药,二来力气也小得很。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监狱救人的,不是沈月晞,那就只能是纪云燕。
纪云燕咬了咬牙,将手中断剑扔掉。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赵牧道:
“大将军,我缠住他,你快找机会逃走。”
她之前将镣铐钥匙放在饭食中带给赵牧,又约好在今夜用绳梯营救。千算万算,却没料到萧北珩三更半夜地来探视。她想趁萧北珩露头的时候一剑刺杀,萧北珩却早有防备,不但毫发无损,又砍断了她的长剑。
赵牧还未答话,萧北珩已笑道:“你们两个,谁也逃不掉。”
这时下面火光耀眼,喊杀声四起,在下方墙壁上映出人和刀枪的影子。接着几声闷响,数架梯子靠在屋顶边缘。
纪云燕见下面已被团团围住,唯一逃脱的机会就是抓住萧北珩作为人质。擒贼先擒王,若是再慢一点等敌人们都爬上梯子,她就没机会了。
“萧北珩,受死吧。”
她伸手从腰间一抽,抽出柄银光闪闪的软剑,飞身疾刺萧北珩。
萧北珩见纪云燕居然多准备了一把剑,也有些意外,笑道:“看来是有备而来啊。”
他仗着手中宝剑削铁如泥,上前挥剑相迎。双剑相交,燕阙就像坚硬的杨树枝抽在柳条上,软剑顺势弯曲成半弧,竟然没有砍断,他不禁大吃一惊。
就在他愣神的刹那,纪云燕的软剑已绕过燕阙,一剑刺在他的胸口上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