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七日后的秋猎,你要做好准备,毫不犹豫地把那个姓萧的当场击杀,”裴婧云看了一眼萧北珩腰间挂着的燕阙剑,“以你现在之能,那个姓萧的绝不会是你的对手。我到时也会去那里,待你斩杀他后,我自然会去安抚陛下。”
萧北珩见自家母亲已经将计划安排妥当,大喜道:“孩儿谨遵母命。”
“珩儿,你的黑眼圈太重了,”裴婧云看了一眼萧北珩的双眼,“这些天来都无法好好睡吧?”
“只睡了一觉,后来得知沈月晞的消息……”
“珩儿,世间并无鬼神。你的梦魇实际上是那个姓萧的,只要他死了,你就可以安心入睡了,”裴婧云伸手抚摸着自己脸颊边垂下的一绺白发,“他也是娘的梦魇。”
萧北珩内心深信鬼神,听了裴婧云的话,并不以为然。但他并不想顶撞,便答应下来。
离了京城,他又快马加鞭赶回安州。
到了安王府时,只见王府墙内有缕缕青烟冒起,下人仆役进进出出,正忙着往外抬烧得和黑炭一样的家具器物。
萧北珩吃惊,进入府中找到正在现场查勘的林魁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在他的面前,是几栋烧得只剩残垣断壁,乌漆麻黑的破房子,下人们正站在废墟上收拾,地面上全是水渍。
林魁转头看见萧北珩,道:“主公,昨夜王府内失火,烧成这样。”
“是谁这么不小心?”萧北珩厉声询问。
林魁一瘸一拐地撑着拐杖来到萧北珩的近前,低声道:“主公,我方才仔细查看了,是有人故意纵火。沈月晞借着起火的混乱,已经逃走了。”
萧北珩勃然大怒,问道:“茉茉人呢,我不是让她看着沈月晞的吗?”
林魁还未说话,萧北珩已经疾步走向后院。
来到后院苏茉的房间,萧北珩也不敲门,一脚将门踹开,冲入屋内。
苏茉正伏在床上流泪,听到门被踹开,惊慌地坐起来:“北珩,你……你回来了。”
“你这个贱人,你放走了她,”萧北珩冲到床边,揪住苏茉的衣领拎起来,左右开弓连抽了两记耳光,“你就是来坏我事的,你就是帮着萧濯的!”
苏茉脸颊才平复不久,被萧北珩两记耳光打来,当即又红了一片,连束发的簪子都掉了,头发披散下来。
她也不挣扎,双手握着萧北珩的手腕,哭泣道:“北珩,你愿意打就尽情打吧。我只要你实话告诉我,是不是母后下的毒,是不是?”
萧北珩愣了愣,一把将苏茉推倒在床上,转过身去道:“沈月晞和你说的?”
“北珩,你为什么还是不对我说实话?”苏茉哽咽着问道,“你一直都在骗我,我原谅你了。你也说过不会再骗我了。”
“你宁可相信沈月晞,也不相信我是不是?”萧北珩怒气冲冲,“她随便说句话你就信,我说的你就不信。”
“那是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,”苏茉喊道,“你说的都是假的!我为什么要相信假话。你骗我太多次了,我也原谅你太多次了。”
萧北珩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吼道:“那她逃走了,你为什么不跟着她一起逃走呢?你既然只相信她,你去跟着她好了。”
“我就是不相信啊,”苏茉双手捂住脸,“我不相信母后会是这样的人,我也不相信你会是这样的人……”
萧北珩脸色铁青,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紧紧握着腰间的燕阙剑,并没有回应。
一时间屋内只有苏茉的哭泣声。
“母后要杀了萧濯和沈月晞,”萧北珩放低声音,“萧濯是裴婧云的儿子,母后恨那个女人,要抹掉所有和那个女人有关的,包括沈月晞……她怀了萧濯的孩子。”
苏茉惊惧地抬起头:“北珩,你连嫂嫂也要杀?”
“看看我的脸,”萧北珩指着自己形容憔悴的脸庞,“这么多天了,我就睡过一觉。我已经被这些事情折磨得要疯了。只有萧濯死了,母后才会安心,我才会安心。”
苏茉顾不得擦泪,跳下床来,双手抓住萧北珩的手臂: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茉茉,我做什么不重要。你一定要牢记,你是我的夫人,”萧北珩抬手抚摸着苏茉的脸,“萧濯和沈月晞已是我的敌人。不要去帮助敌人,要帮助你的夫君。”
苏茉的脸上现出挣扎的神色,良久后低下头道:“北珩,你说的是。”
“这就对了,”萧北珩露出笑容,“萧濯那边什么都没有,我们有三十万大军,萧濯只有三万。打败萧濯后,你就是太子妃。母后和我……我们做的事情……根本没什么可指摘的。”
在秋猎之时击杀萧濯。一切就都结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