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,他觉得不像是真的。
苏茉啜泣道:“是真的,胜京昨天刚传来消息,说嫂嫂喝了父皇赐的安胎药后,过了一天居然无法呼吸,活活憋死了。大夫说有人在安胎药中下了钩吻之毒。现在整个胜京都在举哀,大哥伤心过度病倒在床,已令使者上京,要父皇交出下毒之人,千刀万剐为嫂嫂报仇……”
萧北珩放开苏茉,向后跌跌撞撞地倒退两步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语气慌乱地道:
“这不可能,这不是我做的。”
苏茉抽出丝帕沾了沾眼泪道:“你还想抵赖吗?”
“我没有什么抵赖的,我没做。”萧北珩摇着头,“我真的没做,茉茉。”
苏茉愈加悲伤,转过身去伏在桌案上,哭道:“你曾经下毒害过大哥,又下毒害过萧凯……你做过好多次了。你一直都骗我,你现在还骗我。”
萧北珩辩解道:“萧凯是敌人,又有燕阙剑,不下毒怎么对付他。可给大哥下毒的那次是林魁,不是我吩咐的。”
“林魁不是你的手下吗?”苏茉抬起头来,却不回头看他,“你那时是齐王世子,身份高贵,当然不能亲手做这种卑鄙的事情。你让林魁为你做,你让靖州军的叛将为你做。现在你连母后都开始利用了……母后那么温柔善良的人。”
“我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?”萧北珩气得一下子站起来,烦躁地在屋中走来走去,“我没做,我没做。大哥既然都说不和我争太子了,我为什么要害死沈月晞啊!”
“你小点声,”苏茉急忙起身,转过来对他道,“不要让下人听了去。”
萧北珩仰头无语,半晌方降低音量道:“我这些天来,根本连觉都睡不好,哪里来的心思去做这些事。再说母后去胜京又不会路过安州……”
“林魁不是在京城吗,”苏茉道,“你是不是吩咐林魁去做了?”
“我真没做!”萧北珩按捺不住,大步走到苏茉面前,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举起来,“茉茉,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,啊?”
苏茉脸上现出痛苦之色,道:“你不是……一直想杀死大哥和嫂嫂吗?”
萧北珩气愤愤地哼了一声,将她的手摔开,道:“那时候是不知道他们和父皇的关系,现在知道了。我要是有害他们的心思,我还会去胜京和他们一起过七夕吗?再说大哥既然愿意主动放弃太子之位给我,我更没有理由去杀沈月晞了。”
苏茉揉了揉被握疼的手腕,低声道: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
萧北珩哭笑不得,差点又想给苏茉跪下:“茉茉,你总不能因为我之前说过慌,后面再说什么话你都不信了吧?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和你说谎。”
苏茉见他再三否认,心下信了。问道:“那究竟是谁下的毒?”
萧北珩摇头道:“茉茉,谁下毒这并不是最重要的。无论是谁下的毒,这个计策都太阴险了。”
从刚才的惊愕中回复过来后,他又可以冷静思考了。稍微琢磨了一下后果之后,他心中开始惊慌起来。
“怎么阴险了?”苏茉见他说的严重,关切地问道。
“世人都知道我和萧濯要争夺太子之位。沈月晞是萧濯的得力助手,如今她被毒死,我肯定是首当其冲被怀疑的人,”萧北珩不安地来回走了几步,“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。若是父皇也认为是我做的……你觉得他还会让我当太子吗?”
苏茉也神色紧张起来,跟过来道:“那我们要怎么办?”
“我得赶紧去京城觐见父皇,”萧北珩将燕阙剑放下,去取衣衫,“茉茉快帮我穿衣,我现在就去,告诉父皇我不是凶手。待追查出凶手后,我亲自押到大哥那里……我得自证清白……我真不该睡这一天的。”
只是睡了一天,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足以掀起滔天巨浪。
苏茉见他着急,也连忙取过衣裳来帮他穿戴整齐,萧北珩自去洗漱,苏茉出门唤过侍女小香来道:“命人速速备车马,平王要连夜进京。对了……再准备些吃的放在车里,平王还没用膳呢……算了,我也和平王一同去好了。”
小香得了命令,才要离开。一位侍女急匆匆跑过来道:“平王,平王妃,皇后车队已入府城,正往平王府这边来。”
萧北珩和苏茉听了,面面相觑。
这深更半夜的,温皇后为何会突然来到这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