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臻并非效忠萧濯这个人,而是效忠太子这个身份。这么一说,他还真没做错什么。
“如今齐王正在进攻京城,虽然永德帝负隅顽抗,待世子殿下的军队同齐王汇合,取胜便是朝夕之间。齐王登基,世子殿下作为他唯一的儿子,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。”
宋臻边说边拿起了扇子:“我出身贫贱,自幼勤学苦读,立志高远。然而于官场上屡遭同僚陷害,好不容易做到渝州太守,却又被贬。从那时起我便看透了,我无论怎么努力,都无法和大势对抗。唯一的办法就是随波逐流,攀附权贵。”
沈月晞道:“那你当初宣誓之时……”
“是真心的。”宋臻斩钉截铁,“我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。所以我现在效忠齐王世子,也是真心的。”
“那你来这里,是为了杀我们?”沈月晞缓缓后退。
“沈夫人多虑了,宋某虽是男子,却同夫人差不多,也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,”宋臻起身,“我连刀都不会用,又怎能杀人?”
沈月晞谨慎地和他保持着距离,看他向大门口走去,不禁有些惊异。看宋臻的架势,竟然是要出门离开。
“你……”一时间她摸不透宋臻的用意。
这个人既然不是来杀他们的,那他来这里是做什么?
宋臻转过身来,把羽扇背在身后,说道:“沈夫人不必猜疑。宋某虽然是根墙头草,但也不是毫无原则之辈。萧濯待我不薄,我此番来还人情。他日战场相见,我们再分高下。”
沈月晞心中一动,听宋臻的口气,竟似提前知道萧濯和纪忠对决的结果一样。
连宋臻一个叛徒都对萧濯这么有信心,她还有什么担心的。
宋臻走到大门口,又转过身来道:“还有一些事我就不说了。你这位忠心耿耿的侍卫自然会告诉你,我不想被萧濯看到,告辞。”
目送宋臻离开,沈月晞还不放心,又远远跟出去,看到他在胧升镇入口处上了马离去,这才放下心来,急急忙忙跑回客栈。
她来到羌林跟前道:“你怎么样,能说话吗?”
羌林面带焦急之色,虚弱地摇了摇头,手指微微动了两下。
沈月晞见他神情似乎并不痛苦,只是全身无力,无法动弹。焦急大概是想说话。
这些事不急,等他回复了再说,她对羌林道:“你安心在这里歇息,等待药效过去,我先去帮夫君取剑。”
她噔噔地跑上楼梯,不一会儿又噔噔地跑下来,手里倒提着一把长剑,急匆匆跑出门去了。
羌林口不能言,手不能动,心中焦急万分。
他不但擅长追踪,于反追踪更是娴熟。在路上时便察觉到了远远跟随的骑兵,故意绕了几个弯子,将那些骑兵甩开。但无论怎么做,都只能是暂时拖延,现在萧北珩的骑兵随时都可能杀来。他必须告诉沈月晞这个巨大的危险。
沈月晞并不知道这个危险,她拿着长剑,急匆匆地跑到胧升镇的广场上。
萧濯和纪忠两人正面对面站在那里。
就连她一个不懂剑术的人,看到纪忠站立的姿态,也能感到出这个老头的气势不凡。现在她可以确认了,萧濯身上那股睥睨天下的强大自信,并不是来自永德帝,而是这位老师。
再看萧濯,第一感觉就是那个战无不胜的萧濯回来了。
现在萧濯手中只是缺一把剑。
“夫君,剑来了。”她呼喊着,举起手中寒光凛凛的长剑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