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气死我了,我和她嘶不两立!”
“娘,娘,您别生气,”李菀连忙把削好的梨递给李夫人,“吃口梨消消气。”
李夫人伸手抢过梨来。在她眼中,这个雪白的鸭梨就是沈月晞,要多恨有多恨。“喀嚓”一口下去,足足咬了一半。
味道甜中带咸。
“哎呀,娘啊!”李菀惊叫起来,“你的牙又流血了。”
“啊?”李夫人赶紧把梨扔掉,手指按上门牙的缺口,“怎么又流血了?”
她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,也不知道如何处理,眼看着手指都被流出的血染红,一滴滴地掉在地上,顿时慌张起来,伸手抓住李菀。
“快带娘去找沈月晞,再流下去娘的血就流干了。”
“流干了会怎么样?”李菀还不明白。
“血流干了娘就嘶了,嘶了!”
听李夫人说得这么严重,李菀也慌了,母女两人慌慌张张地冲出屋子,沿着村子里的小道猛跑。
“快,快追上沈姑娘,为娘这血止不住了。”
李夫人看着自己衣裳都被鲜血点点滴滴染红,心中害怕之极。她活了大半辈子,从没出过一丝血,突然出这么多,早已吓得六神无主。也顾不上骂沈月晞贱人了。
村子里大部分男子都去北方隘口了,只有少数老人留在村子里。里正就是其中一个,领着几个老头在村子北口的路边灯笼下坐着,指点来往村民。
他看到两个女人疯子一样跑过来,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连忙站起来道:
“两位,北面正在打仗,你们妇人可不要过去啊。”
“沈……啊不不,裴娘子方才过去了没有?”李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扶着腰直喘。
“刚过去,她说去找裴公子,”里正看着捂着嘴的李夫人,“这位夫人,您这嘴和脸是怎么了?”
“我娘……脸甩墙上,把牙磕掉了,一直流血。必须要找裴娘子!”
里正愣了一下,呵呵笑道:“哎,我当是什么事情,磕掉个牙把你们娘俩急成这样。不用麻烦裴娘子,老朽就能治。”
李夫人大喜:“您嘶里正吧,快给本夫人止血,快!”
“北面正打仗,老朽知道打仗就要流血死人,早就让村民们烧制了大量草木灰,专敷伤口。这位夫人是不是裴公子的亲戚?”
他印象里这两位好像是和裴公子住在同一个院子里。但年纪大了记不清楚。
“我娘是裴公子的姨母。”
“哦,瞧我这记性,原来是裴公子的家人……”里正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回头在筐里翻找。
“哎呀,你这老不……”李夫人看他慢腾腾的,急得差点骂出声来。还好李菀使劲掐了她一把,她旋即醒悟过来,连忙住了口。
“夫人莫急,掉了个牙而已,”里正抓了一把草木灰,“来,张开嘴……张大点,这灯也不亮,老朽眼又……就这么着吧。”
一把草木灰拍脸,把李夫人连鼻子带嘴全糊上了。
“阿嚏!”李夫人觉得满鼻子满嗓子都是碱面味,一个大喷嚏将草木灰喷得到处都是。
“夫人别打喷嚏呀,都喷掉了还怎么止血。”
“咳咳……那就再来一把,咳咳!”
里正又抓起一把草木灰,还没等给李夫人敷,脚下的地面忽然微微颤抖起来。
众人纷纷看向北方。
“骑兵,”里正颤颤巍巍站起来,“是西戎骑兵来了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