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肆被哄得稍稍顺了心气，但还是板着本就严肃的一张脸。

三年前，他们一同南下，也算是熟识，姚南杰这副样子显然是心中藏了事。

岑肆“哼”了一声，“她这是不知道天高地厚！若不是我派去的人机灵，把酒换了，她不嫁给沈璞，就只能去庵堂当姑子了！”

因为还背负着和谈的要务，岑静昭第二日便去了南疆军营，准备和徐十五商议一下具体的事宜。

“说起来，这种刀还是自元懿皇后才流传到中原的，是古贞人常用的武器。”

然而，岑静昭刚起身离席，大长公主突然说：“昭儿，陪外祖母走走。”

岑静昭颔首，“是。”

果然，大长公主亲手拽起了她，虽然动作并不柔和，但终究是亲厚的表现。

宴席上三代人言笑晏晏，果真没有提起朝堂和战事，还有憨态可掬的凡越逗大家开心，直到月上高楼才各自准备回房歇息。

“岑娘子，你来了！”

赵管事小心劝道：“老爷别气坏了身子，县主聪慧，已经无事了，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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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静昭掀开一角车幔向外看去，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，心中不免有些失落，但想到徐十五是主帅，一定有更重要的事，便也释然了。

于是，她直截了当问：“我来找徐将军商议和谈一事，他在哪里？”

“你知道就好，所以今后才要想得更多更缜密。卓远侯不会轻易放过你，需不需要外祖母替你出头？”

岑肆的确不了解岑静昭，也着实被她的举动吓到了，但比起要管教女儿，他现在更想问责于卓远侯府。

岑静昭瞠目结舌，缓了好一阵才不确定地问：“外祖母的意思是，那些人可能是父亲派来的？那他们来做什么？”

大长公主拉着岑静昭坐在廊下，问：“你说那些人用的是一种短刀？刀身笔直，刀尖弯曲，对吗？”

然而，当她一进入军营，便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的氛围。

岑静昭笑着讨饶，“昭儿知错了！当时事发突然，实在是没有别——”

说完，她又如鲠在喉，说不出话来。

说着，她上前扶着大长公主，两人没有目的，随意在府中闲逛。

但那些人身手极好，连大长公主培养出来的暗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，两方交手，竟连对方的真面目都没有看清，只能勉强看出对方使的兵器是一种短刀，而这刀的样式不似中原之物。

“有一次我陪着你外祖父回仕焦述职，你母亲在宴席上看到皇后佩戴的短刀精致华美，喜欢得不得了，皇后便将刀赠与你母亲了。后来你母亲写信给我，说你父亲也喜欢那刀，觉得比寻常的兵器更衬手，还依照样式打造了许多，让府中的暗卫都换上了这种兵刃。”

走了许久，大长公主才再次开口，“陛下命你同越国和谈，你心中可有章程？”

大长公主望着天上的明月，不禁陷入回忆。

正在巡营的姚南杰见到岑静昭，先是怔了片刻，然后才慢慢走向她。

赵管事不敢附和，只能赔笑，“老爷说得哪里的话？您派去的人又不是去看风景的，就算县主不慎吃了药酒，有您保驾护航，她也定然无碍。”

大长公主握着她的手，轻声道：“是也好，不是也罢，是非曲直全在你的心里。你和你父母之间的事，我不能多言，但你要放过自己，别被过去的事困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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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再次见到傲睨万物的岑静昭，她简直像是置身于梦境。

信上说，沈家、岑家，以及军中都派了人回仕焦，想来是为了相互对峙，向皇帝言明真相。岑肆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，他就是拼了这条老命，也要沈家身败名裂。

岑静昭颔首，她让孙不思指派暗卫寻找可疑之人，没过多久便发现了有人在跟着他们。

当岑静昭被沈璞抱进房中时，暗卫们产生了分歧，有人认为这样会暴露国公爷，引起皇帝的猜疑，也有人认为国公爷的命令是确保两位娘子的安全，不能置之不理。

军务紧急，岑静昭并未因为自己的变故而拖累全军，浩浩荡荡的援军很快便进了南疆地界，南疆军派了一支队伍前来迎接。

如果徐十五在的话，一定不会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南疆军变成这副风貌，他一定是出事了！

姚南杰犹豫片刻，低声道：“将军在战场上受伤，昏迷不醒，还在治疗……”

他们十分怀疑国公爷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女儿，他们也是刀尖舔血、层层历练才到了今日的位置，却几乎没有发现哪个女子能手起刀落，毫不犹豫地面对面要了别人的命。

岑静昭一愣，原本她只是随口说说，却没想到竟然能得到答案。

岑静昭几乎站立不住，姚南杰及时扶住她的手臂，她才不至于倒下。

她声音发颤，“他在哪？带我去见他！”

岑静昭几乎是跑着来到徐十五的房间，看到他安睡在床上的样子，她突然不敢上前了，只怕走近一些就能感受他的生命正在流逝。

十五：又是一场“床戏”，有人为我发声吗？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