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索间,她已经快步来到了书房,她找到保存徐十五信件的盒子,将从西疆分别之后的信全部摊开,一张张比对,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。
“殿下,王妃已经出城了。”
然而,马车刚驶出公府便停了下来。岑静昭掀开车帘想询问车夫情况,一眼便看到了堵在车前的沈璞。
岑静昭的脸还红着,立刻阻止了她,“别看!等姐姐回去之后再看吧……”
他不怨恨皇帝,易地而处,他亦会如此。
寒冷和痛楚让他清醒,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利用了妻子,也利用了心爱之人,更清醒地知道,自己永远都比不上至真至诚的徐十五。
然而,楚窈思刚一离开,岑静昭的笑脸便瞬间收了起来。
她沉下脸放下了车帘,外面的车壁却被人“咚咚咚”地敲了三声。
“南疆路远,楚姐姐一路小心,还是要多带些人手才行。”
今日,翊王安插在南越的细作来报,说南越朝堂已经下令不惜代价诛杀徐十五。
说着,她起身便要走。
赵友越想越觉得有问题,决定改日到静慈寺好好拜上一拜。
这么严重的事她本想告知岑静昭,但想来想去,她还是瞒下了此事。
大殿之上,翊王、李尚书,以及众位大臣,都对大项历史上第一个踏足乾鉴殿的女子做足了防御的姿态。
赵友离去的瞬间,看到了翊王平时休憩的榻上干干净净,一眼便知翊王昨夜又是一夜未曾合眼。
楚窈思的举动太反常了。就算是要去南疆,也不至于这么着急,而且徐十五事行伍之人,不在家过年太正常了,过往丹毅侯府可没有这么重视这个义子,以至于需要身为王妃的堂姐亲自去慰问。
这次,翊王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随即让他退下了。
自从王爷和王妃因为岑三娘子在西疆失踪的事争吵过一番之后,王爷就再也没去王妃的卧房。从前两人还能维持基本的体面,但现在却是连装都不装了。
“放心吧!都已经安排好了!”楚窈思笑看着她,“我急着过来就是想问问你,有没有什么想送去南疆的。”
旭日初升,他不得不去上朝了,不得不与心上人针锋相对。
难怪他写信少了,必定是受了新伤,一边要一遍遍刻意模仿从前的字迹,好让她安心,另一边伤痛却让他无法时常写信。
收拾停当后,岑静昭没用初喜伺候,独自坐上了进宫的马车。
岑静昭知道他又在打趣自己,却心虚地无法自圆其说。最后,她只好认命地去木箱里找到了一个大大的木盒,交到楚窈思的手里。
楚窈思故作可惜地哀叹了两声,“那好吧!将士在外艰苦,我得多带些东西去!就不同你闲谈了,我回去整理行装了!”
楚窈思笑着接过,一掂量重量,便知里面绝不是随随便便的东西,于是她好奇道:“我能看看这里边是什么吗?”
更何况,翊王妃凭什么代表翊王去犒军?就算陛下同意,翊王向来谦逊谨慎,怎会如此托大?
岑静昭连忙将人拦住,“有的有的!”
只有手握权力,才能为他,以及远在边疆的将士们争取更多的利益和保障。
“怎么了?娘子有什么吩咐?”
初喜急急忙忙跑过来,脸上还站着两粒黑芝麻,想来是刚刚趁着她和楚窈思谈话,自己跑去小厨房骗点心吃了。
“他没事,是叔母记挂他。他写信说南疆事忙,今年或许不回来过年了,我便想着去看看他,也算是替翊王问候一下南疆将士,翊王已经呈报于陛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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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刚蒙蒙亮,初喜便伺候她梳洗更衣。
因为担忧徐十五,岑静昭昨夜迟迟未能入睡,直到子时,她才叫初喜点上石妈妈的安神香,这才勉强睡了一会儿。
翊王府里短暂的喧闹过后又恢复了寂静,翊王的随侍赵友轻轻敲响书房的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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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瞬,楚窈思转过身,笑盈盈地看着岑静昭。
岑静昭换好昨日选的月白色高腰襦裙,这件衣裳素雅沉稳得有些老气,但双鬟发髻又正衬她的妙龄,纵然头顶发髻中间只插着一根鎏金银树钗,两侧以素银钗作配,仍让人挪不开眼。
翌日,天际微亮,楚窈思已经赶在城门开启的第一时间出了城。
“进。”
但愿堂弟见到心上人送的大氅,能够快些好起来吧……
岑静昭点了点头,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她现在要思虑的事情太多了。
洛启望着渐渐亮起来的苍穹出神,自己也分不清楚此刻心里是计划落空的失落多一些,还是庆幸徐十五在岑静昭的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。
想到此处,岑静昭觉得阵阵作呕。
沈璞看着自己的衣裳,亦想到了此处,突然笑了起来,“岑三娘子这是吃醋了?放心,沈某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!”
岑静昭的声音愈发冰冷,“沈世子慎言,你如何行事与我无关,无需同我保证。”
沈璞笑意更甚,但喉咙里发出的音节却让岑静昭瞬间被寒意裹挟。
“谁说没有关系?我来府上可是要同令尊谈谈你和我的亲事!”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