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和的背后，是审视。

林正雄：“去年我调回来的时候，就有人跟我提过你，如今一看，确实，后生可畏。”

陆寅走过去，客气道，“贸然上门，唐突您了。”

“是我让你久等了，请坐。”

林正雄拍拍他旁边椅背，陆寅坐下。

桌子偌大，两人却坐得很近。

林正雄既不着急让人点心，也不着急闲聊，就是认认真真地泡茶，然后给陆寅亲手递了一小盅。

“尝尝，明前龙井，是新茶。”

陆寅爱酒不爱茶，但品过之后，还是淡淡称赞了两句。

林正雄喟然一笑，“看来你找我，不是为了陪我喝茶的。”

这个时候再遮掩，就没意思了。

陆寅挑明：“今天来找您，是想请教林老一个问题。”

“你问。”

“我想知道，您是以什么身份来接近的简之颜？”

问题堪称冒犯。

可林正雄一直笑笑的。“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？”

陆寅坦荡且自负。

“情人。”

“男友。”

“丈夫。”

“以及未来孩子的父亲。”

陆寅说出所有可能的身份，铺陈出一条清晰的心路。

林正雄微微扬眉，哦了一声，“是么？”

是么，两个字，曾经被林正雄拿来试探过很多人，有人充满绝望，有人充满恐惧，他不说不做，就能把人唬破胆。

但这一次，他面前的陆寅，眼中逐渐聚拢的，是冰冷的杀意。

“是，我立志完成上述所有身份，所以，任何障碍都必须要清除。”

林正雄看着他，颇有深意：“女人而已，到处都是，可我却能成为你家族的贵人，你确定为了女人跟我硬刚？”

陆寅平淡说道：“林老位高权重，为了女人我肯定不想得罪，但如果是为了简之颜，我别无选择。”

气氛一冷。

林正雄盯着陆寅看来许久，最后拊掌，笑了起来。

“女儿交给你，还算让我放心。”

陆寅目光一凛。

剩下那50%的可能，还真的被他猜中了，答案揭晓，却没有太多欣喜，反而是简之颜还没爱上别人的侥幸。

但转瞬，刚刚悬着的情绪，又化作对简之颜的心疼。

陆寅看着林正雄，问：“昨天，您全都告诉她了？”

“没有，我什么都没说。”

陆寅陈述：“可她回来一直在哭。”

“她哭了……”林正雄眼中，情绪扰动，不再淡定，“因为她说小时候简伯章会带她坐摩天轮，我一时没有控制住……原本没想相认。”

陆寅十分确定一点。

“颜颜很聪明，也很敏感，每一份感情，她都能敏锐的做出判断，爱的成色，哪怕有一丝不纯，她都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