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拿费氏的出身说事了。
费氏是大房的主母,出身乡野,没有见过什么世面。
唯有她生的两个儿子极为出色,这几年方才在候府有了一席之地,她素日里被两个出身比她高的儿媳妇敬着,甚少接触陶氏,也就是刘素死了,她心中生出了些同情,方才出来走动走动。
却没想到会被刘佳在此刻拿了身份来羞辱。
方氏看了眼脸憋得通红的婆母,又见陶氏装着不闻不见的样子,在鼻孔中哼了一声,到底是不好同一个出了门子的姑奶奶一般计较。
“二姑奶奶,我知道我出身商贾,配不上世子!”王弦歌在旁哀哀说道:“原本我就说这婚事门不当户不对,入了门子定然会受委屈,只没想到这委屈竟然是出自二姑奶奶!”
“二姑奶奶,您出身高贵,又高嫁入了皇子的府邸,自然有资格看不起咱们这些出身低微的!”王弦歌又抹了一把眼泪,斜依在地上看着刘佳:“可您也不能拿着咱们往死里踩踏啊,毕竟当初我也是你们刘家名媒正娶、八抬大轿抬进来的,若是当初您看不上我这身份,也可早些拒了,何必在这木已成舟之时说这起子伤人的话?”
一边说,一边呜呜的哭着。
张倾云站在正厅外,一脸震惊的看着厅内哭得梨带雨的妇人,心中跃出了千万句美人的诗篇:芙蓉妆,珠翠香。态意浓,肌理匀。俏丽若三春之桃,清素若九秋之菊……
一时之间竟然给看呆了过去。
“你个贱人!竟还在这里拿张作势,谁知道你给我弟弟灌了什么迷魂汤!”刘佳气得两颊通红,只恨不得将这个白莲般的弟妇一脚踹出门去!
只她还没来得及行动,便将厅外的张倾云惊醒。
他愣了一下,在脑袋还没来得及运转之前,两只脚却及时的作出了回应,只见他一个箭步挡在了王弦歌的身前,一把将刘佳拨拉的连着退出了几步。
刘佳被突然而来的张倾云给吓了一跳,不知怎的脸上一红,立马将方才的泼辣霸气给掩了回去,放低了声音说道:“大姐夫,你怎的来了这处?”
“您可别信她,她惯会演戏,害得我与殿下都生了嫌隙。”
“你与二殿下生了嫌隙怎的回到娘家里来闹?”张倾云皱着眉头,不悦的看向刘佳:“锦锈身故,她……处在如此伤心难过的时刻,你怎能没有一丝体贴怜惜,反倒与你姐姐一样,遇事便要动手动脚,成何体统!”
“姐夫!”刘佳一愣,脸色变得煞白:“您不会与殿下一般,被这狐媚子给迷住了吧!”
“佳儿!”陶氏眼见闹得不成样子了,她嘴中喝斥着刘佳,眼睛却看向了张倾云,语带不善的说道:“倾云,你身为男儿,不去前院哄慰候爷,怎的反倒来到后院来指点老婆子掌家理事?”
这个大女婿身世好,相貌好,性格好,除了这到处怜香惜玉的习性,可以说是一丝缺点也无。
可就是这么一个习性,害得自家的女儿受了多少委屈,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吗?
“岳母大人,小婿不敢!”张倾云依旧挡在王弦歌身前,冲着堂上的陶氏行礼:“小婿只是看不惯二姨妹如此欺凌弟妇,情不自禁为她多说了两句。”
“贤婿此言差了,佳儿身为姐姐,点了弟妇几句,也是无可厚非之事,怎能称得上欺凌!”陶氏声音温柔,徐徐说道:“且,此是候府家事,贤婿理当避嫌,还请贤婿先去前院用茶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