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中石懂了她的意思,是啊,纵使再多的秘密,这也终究是一个余寿无多的人,她无所怕,自然也没必要说谎。于是两人略说了一点别的,看雨势稍歇,就要告辞。
孟荧没有挽留,只是拿出了一个很古典的黄梨木盒,交给他说:“姑父并不方便再过来,请你把这个交给他。慎重慎重”
崔中石没有多问,但惊奇地发现孟荧的手有些抖,那是激动所致使。
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,只能冒险一试。老陆,如果你在天有灵,保佑我!保佑这未竟的事业和尚在危险中的同志。
当崔中石撑着油皮伞艰难地爬台阶踏泥水走回宾馆后,小心翼翼地把木盒交给谢培东并转述了这次见面的经过。这位老地下党也有些不解,搞不懂这个并不熟悉的侄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但等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虽旧犹光滑的玉环时,谢培东脸色巨变,差点一个失手打碎了它。
崔中石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,差点违反原则想问些什么,就听得谢培东沉声道:“小崔,计划有变,我必须见一面她。”
崔中石急道:“谢老,可是保/密局那边……”
谢培东严厉地一看他,立刻让这位下属禁了声。
是啊,如果怕危险,他们这些人何苦做着黑暗中的独行者,为战场上的战士们拼命支撑。
看来,谢老的心目中,孟荧牵扯到秘密,是值得他以身犯险的。他知道自己不该多问,但是内心的震撼让这位儒雅的中年人无所适从。
作为老地下党,黑暗中独自摸索那么久,多少事情他需要抗下,早已明白,事有所为有所不为。
宫庶之所以能在穷愁潦倒中被郑耀先选中委以重任,必然有其过人的天赋,比如说那细致的心思和过人的敏感度(当然如果对象是郑耀先这种道行和情分的他也敏感不起来)。所以那天一见谢培东,他就意识到不对劲。
这个有着憨厚外表、看上去十分专业的中老年银行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合乎身份,但组合起来,却让宫庶敏感的神经受到了某种冲击,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。
甚至隐约觉得这人身上的气息就是像那些是铁汁子浇成的“赤/匪”。
如果谢培东不是中央银行的高级干部兼行长妹夫,就凭这一点点疑心,他也有足够的理由也要“请”人来问问了。
但谢培东显然不想给他这么个机会,在山城待了两天,去医院见了几次内侄女,传达了家族的关心和询问了孩子的病情,他就坐飞机回北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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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太快写完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