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珅时的拳头握紧,眉头拧起,戾气横生:“冲着我来?还是冲着死去?”
他冷呵一声。
严辰低头:“秦总放心,我们的人已经顺着这条最新的线索继续查下去了,您以后出门还是带着保镖会比较安全。”
秦珅时嗯了一声:“今天就先到这里吧。”
“是。”
严辰走后,秦珅时没有再回医院去陪着顾鸢。
他关上了书房的灯,整个房间里就变得黑暗又静谧。
他坐在书房里,睁着眼睛看着前方,落地窗外深夜的城市不见一点光亮,屋内屋外的黑暗已经融为了一体,像是在深海中。
黑暗滋生恐惧,但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,就习惯了黑暗的环境。
或许刚开始会恐惧,但后来,他开始害怕光亮,因为在黑暗的地方待了太久。
那群叫做‘犼’的家伙,内部是以动物来论等级的。
而他这样被抓来的试验品,也被当做一个动物养着。
关在笼子里,活在黑暗里,成为他的习性。
刚被秦家找回的那段时间,他仍旧是把自己关在房间的方寸之地中,不习惯光,不习惯温暖,不习惯人。
那噩梦般的童年这几天总是会在他的梦中出现。
好在每次惊醒的时候,他一转头就能看见顾鸢安静的睡在那里。
那温暖的人,把他从黑暗里带出来的人,再次保护了他。
秦珅时必须要承认。
他其实从未忘记过那些遭遇,不然也不会在成年有实力以后,一直暗中追查着‘犼’的下落。
当年被饲成野兽的少年,终究成了猛兽,要把那些梦魇般的回忆撕咬个干净。
*
翌日清晨。
秦珅时开车回了医院。
顾鸢还没有醒来。
他把保温桶轻轻的放到桌子上,转头看那睡得正香的女孩。
眉目间的戾气也被她酣甜的模样抚平。
秦珅时去盥洗间洗了一把脸,转身出来,顾鸢已经醒了。
她有些慵懒的斜靠在床上,眼睛半眯起,还有些迷蒙,额前的碎发恰到好处的遮住了脸。
顾鸢的声音轻软:“秦总来得好早~昨晚你走了,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。”
她的语气或嗔或怨,逗得秦珅时眉眼舒展,微微笑起来。
他还没有擦脸,刘海的几根头发被打湿,正湿漉漉的滴着水。
本来是成熟的男人,在清晨洗完脸这时,更像是清纯的男大学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