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昇停了下来,看着她的目光熠熠生辉,带着一丝以为不明的邪笑道,“我得先走了,回来再收拾你。”
漆柒心跳停滞着骤然慢了一拍,顾作嚣张道,“滚……”
裴昇笑笑,并不在意她的出言不逊,还觉得这张牙舞爪的行为颇为可爱生动。
漆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慢慢收敛了表情,沉默半晌,直到半夏在门口唤她,才回神,调整好表情出门。
昨天的圣旨,带给不少人不小的冲击。
就说宋家,在得到消息后,家里的几个主心骨连夜坐在堂屋商议对策。
“原本以为只是外室子,到底上不得台面,如今……这可怎么是好?”宋大夫人愁眉不展。
“这次真是得罪人了。”宋老太君也附和,想起慎王对那漆家女和孩子们的重视,第一次,她怀疑,他们这般小心警慎的行为,是不是过度了。
宋信修同样苦大仇深,特别是想到,他前不久又被虞文斌婉言拒绝的事,真是遇事不顺。
哎,是他考虑不周了,虞文斌和漆墨轩同为江州人,如是至交好友,他如此行径,确实不妥当。
虞文斌没把他是孩子们的义父的事说出去,毕竟孩子们的父亲是王爷,这和孩子们的父亲是顾孝恩差距太大了。他这样凑上去,难免给人攀附权贵的嫌疑,虽然他是真心喜欢那两个孩子。
只是,他还没有机会摆酒宴请,只是口头上的应承罢了。
所以,他婉拒宋信修的理由是,他和漆墨轩是好友。
闻弦歌而知雅意,都是聪明人,自是不必多说。
“明天你准备一份上等厚礼,亲自送去漆家向其道贺。”宋信修想了想,最后交代宋大夫人。
“这样行吗?”宋大夫人不确定道,毕竟之前已经闹得有些不愉快了,人家不一定会领情啊。
“不行也得行,不求有功,但求无过。”宋信修蹙眉叹息,“哎,先走一步看看,探探情况再说吧。”
“老爷说的是。”宋夫人心底立刻盘算了起来,该拿些什么,才又好看上台面又不会伤筋动骨。
哎,他男人知道个啥,只知道上下嘴唇一翻,一大家子的生计呢,可不得精打细算。
晋王府里同样灯火通明,晋王裴景坐在主位,底下一群门卿默不作声。
良久,裴景看向角落处的刘子清,目光闪过一丝阴鸷,唇角微勾一抹邪笑道,“备上一份厚礼,子清,明天跟本王去慎王府贺喜。你可是慎王的舅兄,怎么能不去认认门呢?对吧……”
刘子清骑虎难下,低头称是,俯首的那一刻,没人看到,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阴沉。
心底泛起一股无与伦比地悲愤!
那个罪魁祸首居然是慎王,如果没有当年的事,他早已经和表妹宿双栖了吧。
可惜,没有如果。
回想当初的点点滴滴,心里头好不容易尘封下去的妄念又被翻腾出来,难以平复。
裴昇踏着柔和的朝阳走进来皇宫,王府就在皇宫边,他掐着点过来,一路而过,其他人见了纷纷行礼,古代的尊卑有序,一览无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