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疆的风,裹挟着细沙,盘悬着绕过枝头。
姑姑抱着襁褓中的奶团子,嘴里不断的哼唱着小曲儿。
乔卿卿听着咿咿呀呀的哭闹,秀气的眉心紧紧蹙起,不耐烦道,“吵死了,姑姑,你把他抱远点,哭得我头疼。”
“哪有做娘的做成你这样?”
姑姑一边数落,一边翻着白眼。
这时,一袭红裳翩然而至,带起阵阵幽香,一旁的侍卫与婢女皆是看痴了去。
来者正是贼鹿!
如今他容貌更胜从前,俨然是北疆王宫里人人称赞的万人迷。
他手持折扇,折扇上的流苏徐徐散开在他掌心,见到乔卿卿的瞬间,上挑的狐狸眼立刻眯起一抹促狭:
“乔乔,京都那边来消息了!”
“老登坐不住了?”
乔卿卿终于提上了些兴致,这段时日君木兮忙着处理公务,根本没时间陪她谈情说爱。
这会儿贼鹿给她带来了她等了一年的复仇消息,让她怎能不激动?
当初丞相那老登把乔涟漪与大夫人推出去换命后,见驿站没了动静,于是抓住机会,带着全家老小头也不回的隐居了。
君苏墨本想杀了他们,是乔卿卿拦了下来。
“杀了他们就不好玩了,我要他们慢慢谋划,要他们无限接近成功的彼岸,接着一记重拳,毫无防备,让他所有的希望,破的稀碎,那种滋味,啧啧啧……”
于是乎,君苏墨便暗中派人跟着,这一跟,就是一年之久。
要说丞相那个老登,能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,还是有几把刷子的。
这一年期间,他联系了散落在民间的部署,结果毫无疑问,那些窝点都被君苏墨一一摧毁。
他在丞相府假山下埋着的钱财,是他最后的退路。
一年时间过去了,他终于熬不住,派人偷偷回了京都,结果被候在丞相府的暗卫抓了个正着。
君苏墨终于寻到了地下暗道的玄关,听贼鹿说,钱万三的家产都被运到了那里,这么些年,他敛的财,简直比君木兮在北疆发现的金库还要多!
“乔乔,你猜,你那个便宜爹带着一家老小住在了哪里?”
贼鹿“哗”的一声打开折扇,十分倜傥的扇了几下。
那模样,惹得旁边的婢女简直要土拨鼠尖叫!
可乔卿卿却无心欣赏他的美貌,只是“啧”了一声,一巴掌拍向他的肩膀,“卖什么关子?又想刷恭桶了?”
“你怎么也学会这招了……”
贼鹿撇了撇嘴,又神秘一笑,“乔乔,你大姐与母亲随皇上来北疆了,日暮后就会抵达王宫,你母亲说,有些事,她要当面了断,你猜她要找谁了断?你再猜她为什么要来北疆?”
“莫非那老登一家躲到了北疆?不过,母亲她要等了断后才来王宫吗?”乔卿卿敏锐的抓住了贼鹿的弦外之音。
“嗯,王上命我来告诉你,好好准备一下晚宴。”
“哎呦你干~嘛~”乔卿卿急了,“如此大快人心的一幕,怎么能少得了我这个‘八卦天后’?”
说着她提起裙摆,小跑着来到君木兮的书房。
男人正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,忽觉光亮被人遮挡,他疑惑的抬起头,眉宇间蹙起淡淡的问询。
乔卿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毛笔,往桌案上一掷,命令道,“陪我去看场好戏!”
君木兮无奈摇头,“上一辈的恩怨,你去搅和什么……”
“你都没时间陪我玩,好不容易有个瓜,你就带我吃一吃嘛,求求你了,兮哥哥……”
眼前的姑娘难得有这般玉软柔的模样,君木兮当即便软了一身铁血筋骨,他终于“缴械投降”道:
“好好好,我带你去!”
君木兮翘起唇畔,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秀气的小鼻梁。
策马而行,不多时,二人就出现在北疆边境处的一个小村落。
乔卿卿咋舌,想着老登果然有脑子,两国交界处守卫最为薄弱,在这里安家,简直不要太完美!
她正感叹着,就见不远处围满了士兵。
君苏墨提前下了命令,村民不准外出,所以那个大宅院外,除了守卫,并没有看戏的百姓。
乔卿卿拼命钻进守卫,就见丞相那老登早已头发白,而绿茶夫人没了往日的锦衣玉食,也老了一倍不止。
与大夫人相比,她俨然一乡野村妇。
反观大夫人,她被君苏墨封了诰命,一直与乔涟漪住在皇宫,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,脸上的尊贵与绿茶夫人高下立判。
见到大夫人与乔涟漪的那一刻,绿茶夫人诧异不已,“你们……你们不是……”
大夫人冷哼一声,并不想与她争辩,只是p
居高临下的瞟了一眼那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,咬牙切齿道:
“从你宠妾灭妻的那一天,就应该想过会有今日的结局。”
老登没有理会,只是抬了抬下巴,对着君苏墨冷笑一声,“成王败寇,老夫认了!”
说着还不忘将一闪而逝的脆弱展示给乔涟漪。
嗬,他以为今日的乔涟漪还会为他求情?
显然不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