葬礼结束,随着黎仲锦的离开,媒体也一哄而散,宾客也陆续离开。
先前人潮涌动的陵园,重新变得幽静。
一辆黑色的车悄无声息停在陵园门口,里头下来两个人。
竟是谢时安和挺着孕肚的桑浅浅。
桑浅浅的手中,还捧着一束白色的雏菊。
她今日的身份,原本不该来,可她又怎能不来。
还未走到甄以平的墓前,便听到了压抑的低泣声。
桑浅浅循声望去,便看到了唐伯川和甄珠,他们竟还没有走。
人前,甄珠表现得很是淡定平静,好似对甄以平的去世并不以为意。
可是人后,她哭得泣不成声,所有压抑的克制的情绪,如缺堤的水,汹涌倾泻而出。
唐伯川半拥着甄珠,正低声安慰她。
桑浅浅默默顿住脚步,心头五味杂陈。
唐伯川已然看到了他们,礼貌地冲他们点点头:“谢先生,桑小姐。”
甄珠红肿着双眼抬头,冷冷瞧着桑浅浅,“你来做什么?这里不欢迎你,别来扰了我爸清净!”
甄珠回归集团后,和甄以平的关系虽有所缓和,但两人还远不到亲密的程度,父女两人的关系,仍可以用生疏来想形容。
她甚至都没有正式叫过甄以平一声爸爸。
可此刻,她对甄以平的称呼,已然不自觉地成了“我爸”。
桑浅浅默默地看她一眼,如果她能在甄以平活着时,这么叫他一声,想必,甄以平会很开心。
她开口:“老太太身体怎么样?我可以过去.”
“用不着。”
甄珠态度很是恶劣地打断她的话,“你也别在这里假惺惺充好人。”
在她眼里,桑浅浅是对婚姻,对爱情不忠的人,是背叛她表哥沈寒御的人,而对这样的人,她尤其厌恶。
桑浅浅没有计较甄珠的态度,走到甄以平墓前,放下手中的束,默默行了礼,这才回身,看向甄珠。
“黎仲锦对甄家集团势在必得,如今甄叔叔去世,寒御他在国外,老太太又生病,其实你不必执着一定要留在集团。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黎仲锦就算现在能拿走集团,也未必守得住,以后等你表哥回国,一定能再拿回集团。”
桑浅浅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,“至于老太太的病,如果有需要,可以随时找我。”
甄珠冷冷哼了一声,倒是一旁的唐伯川接话道:“桑小姐不用担心,苗主任来给老太太诊断过,开了好些药,说是老人家哀思过甚才病倒,得好好调养。”
桑浅浅心里舒了口气,有苗主任为老太太看病,她还真可以放心了。
黎仲锦对甄家集团的“贪心”可谓迫不及待,葬礼才刚结束,多少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,开始轮番上场,逼着甄珠让位。
甄珠怎会愿意就这么退出,她也根本没把桑浅浅对自己的忠告放在心里。
她打定主意要和黎仲锦杠到底,哪怕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,绝不轻易放弃甄家集团。
真放弃了,她怎么向她爸的在天之灵交待!
然而,让甄珠无法理解的是,不止是老太太阻止她这么做,就连远在国外的沈寒御,竟也给她打来电话,让她不必硬撑。
沈寒御的原话是,“你一个人孤掌难鸣,和黎仲锦硬碰硬,只会吃亏。黎仲锦风光不了太久,集团早晚还是甄家的,眼下你不必太过执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