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珠的神经绷成了一根线，仿佛随时会断掉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就听甄崇明慢声道：

“我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。崇明，我决定了，我非得给这对狗男女一个教训不可。”

甄崇明将甄珠的表现尽收眼底，慢悠悠品着茶，“急什么。”

甄珠定定地看着他，等着他后面的话。

甄崇明接着说下去，“可你母亲却因此病了，她借着养病，独自搬离甄家，住到了郊外别墅。老太爷老太太其实都不同意，但你父亲力排众议，仍是允了她。”

她只觉这昏暗的包厢里空气过于稀薄了些，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而她的外婆，早在母亲去世后没一年，也因病去世了。

对父母的过去，甄珠不是特别了解，因为甄家所有人都讳莫如深，从来不会对她谈及母亲。

“纸里包不住火，老太爷知道后大发雷霆，但为了甄家的面子，也因着你父亲帮忙求情，老太爷还是将这事压了下来，只逼着那人离开了京城。“

“你母亲当时其实想离婚，可你父亲死活不同意。再后来，你母亲怀了甄蓁，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。后来因为你外婆病了，她回老家去探望，也是阴差阳错，她和那人在医院又碰面了。虽有保镖拦着，他们没能说上话，可你母亲回来后，愣是铁了心要离婚，为此不惜净身出户。我记得，那会儿甄蓁才一岁，你是六七岁吧？”

那个人，就是母亲的初恋吗？

“是，你母亲在嫁入甄家前，本有一个在大学谈了数年的恋人。她不喜欢你父亲，就是因为她对初恋难以忘怀。”

甄崇明这句话来得猝不及防，甄珠脱口道：“心病？”

“你母亲走后，老太爷和老太太有多恼怒就不说了，你父亲更是憋火。”

“你该记得，你母亲因为生病，从甄家搬出去，在京郊别墅住了好几年吧？其实，她不是真的病了，她是心病。”

甄珠抬头看着他，声音微微发颤，“他怎么了？”

甄崇明打开手机，调出一份录音，摇头道：“这里有一份录音，你自己听听吧。这是你父亲当年找我时，我悄悄录下来的。原本只是想着，若有一天被老太爷知道，或许我可以自证清白，如今让你听听，也算是用得其所。”

想不到现实如此讽刺，母亲和父亲离婚，竟真的是因为，她出轨在先。

他按下了播放键，里头，短促的刺啦声过后，甄以平的声音突兀响起。

但母亲反应总是淡淡的，从来没什么笑容。

“我想清楚了，我要他们，死。”

那声音恨恨的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，没有现在的沉肃威严，甚至，略有点变音。

但这份录音，毕竟隔了十好几年，毕竟，那时甄以平还年轻。

“再之后的事，你也该知道了。你母亲和她的初恋出国不过半年，那男人便因吸毒过量死在了酒吧里，而你母亲没多久，也在一场交通事故中丧生。”

甄崇明摇头叹气，“警方定性为意外，那肇事司机也移了民，这些事，也就再没人追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