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以平嘴角抽了抽,“你都知道是斗胆了,还问?”
沈寒御勾了勾唇,提壶替他添茶,看似漫不经心道,“舅舅想必很爱舅母,那当年为何还同意离婚?”
甄以平刚喝了一口的热茶,差点喷出来。
“一大早,怎么突然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?”
他瞪了眼沈寒御,语气意味深长:“寒御,今日这些话,可不是你说话行事的作风。”
沈寒御可不是会将爱这种字眼挂在嘴边的人,更不会多管不该管的闲事。
沈寒御:“替人问。”
“甄珠让你来问的?这孩子还对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?”
甄以平缓缓放下茶,“我早就跟她说过,那是一场意外。”
“她不信,委托我替她查,这是她回来的条件。”
沈寒御并不隐瞒甄以平,“我答应了。”
答应甄珠替她查她母亲的死,沈寒御并非只是口头说说。
他特意让简峥去见了见看守别墅的那个佣人,却不意问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细节。
虽然那座别墅禁止任何人进入,但这个任何人,却不包括甄以平。
一年中他总会有几次独自去别墅,每次去,都会在甄珠母亲的房间里待上整晚。
十几年间,几乎一直如此。
沈寒御起初以为,甄珠母亲背叛甄以平,甄以平多少会有恨意。
若甄珠母亲的死,真与甄以平有关,其中或许还有些许愧意。
然而无论恨意还是愧意,都不会让甄以平将那座别墅的所有细节,原封不动的保持原样,更不会让他十几年不间断地独自去别墅,在前妻曾住过的房间里,对着照片发呆整晚。
能让一个人铭记十余年,将她生前留下的所有痕迹,小心翼翼完好无损地保留,这只能是,因为爱。
曾经,沈寒御也有过这样的五年,只是他彼时的行为,在外人看来,更为疯魔。
理智让沈寒御更倾向于相信甄以平与甄珠母亲的死无关。
再者,若着手查旧事,早晚会惊动甄以平,瞒是瞒不住的。
“甄珠这孩子,一直对我有怀疑,我早就知道。”
甄以平苦涩道,“你告诉我这事,就不怕我有所准备,你到时什么都查不出来?”
沈寒御抬眸,语气淡定自信至极:“但凡我想查,没有查不到的,时间早晚而已。”
能今日对甄以平坦然相告,他就早已提前有了准备与判断,没有八九分的把握,自然也不会说出这番话。
甄以平微愣,随即神色复杂地笑了笑:“那你只管放手查。若真查到什么,告诉甄珠也无妨。”
他这些年唯一的错处,或许就是一直将甄珠还当做孩子。
可她已经大了,有些事,也的确该让她知道了。
否则,她会一直执着于过去,走不出来。
倒不如,借着沈寒御,将真相告诉她,让过去的事,到此为止。
桑浅浅也是没想到,自己随手牵了个线,竟是为宋域带来了天大的机遇。
和那位知名画家的见面,宋域表现极好,应对谦恭有礼,举止有度,专业知识也过硬,据说还应那位老画家要求,现场作画,赢得一片赞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