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伯川已然下车,先一步去打开了别墅的大门。
甄珠迟疑良久,终于还是僵硬地抬脚,跟在沈寒御和唐伯川身后,踏进了别墅雕铁门。
这栋别墅虽久无人居住,但屋内极为干净整洁,纤尘不染,可见有人时时拂拭打扫。
甄珠的目光,落在客厅里一架罩着防尘布的白色钢琴前,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。
久远的记忆,像是电影画面的片段,在脑海里闪过。
很多年前,她不过七八岁时,曾坐在这架钢琴前,专注地演奏。
而她的母亲,穿着一袭绣白色纱裙,长发披肩,宛如天使般站在她身边,含笑望着她,当她一曲弹完,这才温柔又耐心地纠正她演奏中有所疏漏的地方。
那是她对于母亲最深,也是最后的记忆
“你母亲的卧室,在楼上。这么多年,仍是以前的样子。”
沈寒御沉声道,“要上楼看看吗?”
甄珠好像丢了魂儿,抬脚慢慢往楼上走去,不用刻意去分辨,几乎是本能地,在一间卧室前,停住了脚步。
看到门上挂着的手工制作的可爱小兔子挂饰,甄珠眼睛竟是不受控制地红了。
这挂饰,是年幼的她曾为母亲亲手做的,边角已然有些泛黄,没想到,这么多年过去,挂饰依然还在。
十四岁那年,发生那件事后,这栋别墅就被甄以平下了禁令,再也不允许任何人进来。
她没想到,十多年后,她还能有机会再度旧地重温
甄珠转身,看向楼梯处的沈寒御,“你带我来这里,到底想干吗?”
沈寒御注视着甄珠,“想知道十四年前,你对你父亲的心结究竟从何而起。”
“沈寒御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,搬出我母亲来,你的目的也不会得逞!”
甄珠此刻的表情,像是浑身竖起了刺的刺猬,怒气冲冲,带着莫大的敌意,声色俱厉,“你想当甄以平的说客,趁早打住!我永远不会原谅他,也绝无可能原谅他!”
“沈总带你来这里,跟甄总无关,甄总根本就不知情。”
唐伯川皱眉,斯文俊朗的眉眼净是冷漠,“是我按沈总吩咐,提前派人请走了这别墅的看守人,拿到了钥匙。”
甄珠愣住,怪不得方才进来,是唐伯川开的门,里头根本没人迎出来。
“行吧,那算我错怪你了。”
甄珠语气总算稍缓和,“我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?”
“可以,想住多久都行。”
沈寒御淡然道,“不过唐伯川会留在这里。”
甄珠没吭声,推门进了卧室,反手将门重重关上,以示抗议。
从城里去郊区别墅时,唐伯川开了一个小时零十分钟。
回来时,沈寒御亲自开车,不过四十分钟,就到了城内。
小院里,桑浅浅卧室的灯仍亮着,她竟是还没睡,还在等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