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走后,房门被守在门口的护卫立即锁死。
当一切安静下来,本来陶醉在笔尖上的男人,啪一声!把毛笔摔在桌案上,黑色瞬间晕染了洁白的纸张。
犹如他此刻的心情,沉郁如墨,黑得只剩下满身戾气,难以宣泄。
一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,一向淡定儒雅的人,衣袖一振,站起身来,双拳死死抵在桌案上,缓缓抬眸间,冷若寒霜,眼里的冰碴子,仿佛要化为千万冰锥直击人心灵深处。
这一个月来,他出逃了三次,均以失败告终,为此他也摸清楚不少事,囚禁他的柯小姐,是定州刺史柯震东的掌上明珠。
此女嚣张跋扈,从小只要她看上的东西,就没有得不到的。
柯家在定州权势滔天,无人可撼动,府里的护卫至少也是明劲高手,更不要说隐藏在暗处的人手。
想要从铜墙铁壁的囚笼中逃出升天,可比真升天还要难百倍。
能试的方法都试了,实在不行.
程浩摸着自己的脸,实在不行就毁了吧!
语气淡定从容,仿佛那是无甚在意的小事。
其实他反复思量许久,也没想通,若说长相他在村里可能数一数二,可在州府大城真算不上拔尖,比他相貌出众之人比比皆是,不管是才情还是学识,他只能算是中庸凡姿,不明白那柯小姐怎就如此执着。
连起初强烈反对的柯刺史,也不知道怎么被柯小姐说服了。
期间来过一次,没有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,言辞间满是对女儿的无奈和疼惜,最后警告敲打了他一番,再三叮嘱好好待他女儿,保他此生富足闲适无忧,便翩然离去,背影满是落寞和萧瑟。
饶是程浩心思细腻,才思敏锐也没想通其中的关键。
仿佛这位柯大人一切了如指掌,却又洞若观火,放任自逸,真是矛盾。
也不知道肖肖怎么样了,有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事,有没有及时回归,要知道蔚县可是个龙潭虎穴。
他.家人还好吗?
村里人都好吗?
肖肖会及时救出他们吗?
她一向本事大,主意多,希望他们都能化险为夷吧!
可惜一切他都无能为力,深深自责的男人,被这残酷的世道狠狠上了一课,深切体会了一回,什么叫蝼蚁不可撼权。
实力面前再多的计谋都是纸上谈兵,无用功。
很快,负责照顾他的小厮,送进来一份核对好的八字庚帖,上面还有批注的良辰吉日,分别是冬月初八,腊月二十五,和来年的三月十六。
小厮小心翼翼的开口,“大小姐已选好大婚日子为冬月初八,刚好是十天后。”
说完见对面的人迟迟不曾言语,有些拿不住这位姑爷的意思,只能自顾自说着,“小姐还说,还说让您定个尺,好做喜服”
“滚!”
小厮的话还未说完,便被突然发火的程浩吓得一个哆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