牟彪有些不解,
“那依公公的意思?”
老太监唏嘘不已道,
“那时节他还特意同咱家讲过三人手法的不同之处,这么多年咱家早已忘记了,昨晚一场梦竟然恍如回到了从前,往事历历在目,如在眼前一般……”
说到这处叹了一口道,
“你把那人给咱家瞧瞧,咱家说不得能瞧出他的伤痕是何人所为……再想法子根据这线索查一查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
牟彪恍然,大喜道,
“如此……倒是要多谢公公了!”
当下起身亲自引了常有银去了诏狱,在那牢室之中,常有银见着了已经动了几次大刑的洪魁,洪魁瘫在了草堆上头,被外头的火把光亮给刺得双眼一眯,他缓缓转头看向牢门外,见着了常有银,瞳孔陡然一缩,呆了片刻便一脸漠然的转过了头。
牟彪跟在老太监身后,一双利眼早瞧了个清楚,他虽看不清常有银的表情,却是从老太监微微上耸的肩头上看出来,这老太监见着洪魁也是有情绪波动的,
所以……他们是认识的?
牟彪不动声色,问道,
“公公,这处昏暗,瞧不真切,不如把这小子弄到外头来?”
常有银点头,
“好!”
牟彪当下吩咐一声,
“来人!把这小子弄出来!”
有人过来开牢门,将如一瘫烂泥的洪魁抬了出来,送进了一间石室之中,石室里四面插上了火把,照得此处亮如白昼,那洪魁被人放在正当中,牟彪请了老太监过去,老太监掀开已经结了血痂的衣裳,那洪魁闷哼一声,老太监回头吩咐道,
“取把剪子来!”
有人过来剪开了洪魁的裤子,老太监趴在那处眯着老眼看了半晌,冲着牟彪摇头,
“不是!”
牟彪追问了一句,
“您可是瞧仔细了?”
老太监嘿嘿一笑,
“老太监虽说老了,可这眼还能使的,瞧得没错了!”
牟彪点头,
“如此有劳您了!”
这厢请了老太监出去,常有银道,
“咱家出来也有些时辰了,不能在外头久留,就此别过了!”
牟彪送了他到大门处,拱手行礼,
“多谢公公相助,您这份情牟某记下了,以后必有回报!”
老太监一笑,
“大人客气了,没有帮到大人,实在惭愧!”
“哪里!哪里!”
牟彪目送老太监的马车离去,回转衙门又进了诏狱,洪魁已经被送回了牢中,牟彪看着那躺在草堆上一动不动的人影,心里莫名的一阵不安,总觉着有甚么东西忽略了!
他却是不知,常有银回转宫中是径直去了寿康宫,门口的女官见着他过来,微微一屈膝,
“公公来了,太后已经等候多时了!”
常有银跟着女官进去,见着了正端坐在上位的太后,刚要行礼,眼角余光一扫,居然扫见了一旁坐着的明黄身影,他就是一惊,忙不迭的下跪,
“万岁!太后娘娘!”
上头高坐的张太后一抬手,
“常有银……你是哀家跟前的老人,不必多礼了,坐吧!”
常有银起身,退到一旁坐在了宫女端来的凳上,张太后一抬手摒退了殿中众人,只剩下三人说话,
“事儿办得怎么样了?”
张太后先开口,朱厚照在一旁沉着脸一言不发,常有银应道,
“奴婢过去瞧了,确实是那个人……不出三日,他必会暴毙而亡,便是锦衣卫都查不出来痕迹的!”
“嗯!”
张太后点头,
“做得好!这事儿也只有你能办,除了你……哀家还真寻不到旁人了!”
常有银忙起身应道,
“能为太后和陛下办事,乃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气!”
“嗯!”
张太后点了点头看向冷着脸的朱厚照,
“瞧瞧,哀家早说甚么……陛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,这不是惹出事儿来了?这一回幸好是牟彪问到了常有银头上,常有银才将这事儿报给了哀家,若是再有下回……”
朱厚照应道,
“母后,不会再有下回了……”
他转脸瞧向常有银,
“常有银……朕给你些得力的人,把那些人都找出来,一一全部灭口,母后说的对,只有死人才不能开口,才能断了后患!”
“是!”
……
当时晚上,牟彪回到家中却是久久不能入睡,负手在屋中来回走动,四莲哄着两个孩子睡下之后,再到书房见牟彪这样,便出言询问,牟彪将今日的事儿一讲,皱着眉头道,
“总觉着有甚么事儿忽略了,却是一时想不起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