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莲回到家中时,牟彪已经回来了,见她回来便问,
“关柱那处可有甚么供词?”
四莲摇头,
“他本就是个受人驱使的杂役,又刚进去不久,知道的东西并不多!”
又问牟彪,
“锦衣卫在黄观那处可是拿着人了?”
牟彪摇头,
“并未拿着人,许是关柱这事儿闹得大了些,那边早得了消息,待我们的人过去时,已经人去楼空了!”
实则他们不知晓,那车夫送了关柱回城之后,回到自己那居住,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儿,
“那关柱看着疯疯癫癫,神智有些不清白了,若是他跑出去说漏了嘴,我们岂不是要跟着他倒霉!”
当下再也坐不住了,急忙去宅子里寻了那家人,那一家四口两口子本就是城里的眼线,闻听之后觉出事情不对劲儿了,立时收拾了东西出了城,再去了黄观报信,这帮子便跑了!
于是待到锦衣卫去时,就见着一个满地残肢尸体的洞窟,便是锦衣卫经年办案的老人进去瞧了,都忍不住出来干呕了两回!
四莲眉头皱紧,
“竟没有拿着人,他们如此狡猾,以后想再拿人怕是难了!”
牟彪眯着眼儿摇头,
“也未必!”
说罢看了四莲一眼道,
“你想想……无论这邱氏也好,这黄观里的人也好,他们为何一直不离京城?”
四莲想了想道,
“他们炼那药是为了敛财,可是因着京城中有钱有势的人多?”
牟彪抚着下巴想了想摇头道,
“也不尽然,若说银子,南边的那些大富商岂不是更多银子?”
且在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,岂不是更不易被人发觉?
他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,半晌之后抬起头,
“邱氏那处……只怕还要加派人手,我总觉着这事儿还要落在她身上!”
今日牟彪特意召了监视邱氏之人来问话,却说是那邱氏每日只在药铺与宅子之间来来去去,一派老实本份的良民做派,从无可疑行径,半点儿瞧不出来破绽。
若不是有刘娘子指认,又有前头四莲恰好撞破她杀人灭口的行径,又有再前头她与太子密会之事,以她的诸般行事,即便是锦衣卫也是半点儿没瞧破她的可疑之处,可越是做的完美便越是可疑!
盯死邱氏必有收获!
四莲点头,
“我也觉着那邱氏来历神秘,行事诡异,必不是普通人!”
牟彪点头,
“即不是普通人,那用普通的法子,确是查不出她的蹊跷之处……”
顿了顿道,
“我向爹请调几位地听的高手,想法子在那邱氏的住宅和药铺下头安装地听器具……”
所谓地听,便是一门刺探监听的本事,有那地听的高手,在其宅地下埋入地听器物,又或是挖掘通道接近嫌犯居处,由地听高手隔墙监听,其中手法与器物,牟彪不是做这一行的,也是不甚了解。
于是牟彪回转衙门将此事报给了牟斌,请调几位地听高手,牟斌闻言皱眉想了想道,
“如今人手实在着急,不过这事儿也不能耽搁,想想法子挪一挪还是成的!”
于是隔了几日,那邱氏良医的铺子附近,有一间铺子却是换了主人,由原本的木器店改做了酒楼,那酒楼的东家是个财大气粗的中年人,过来瞧了瞧铺面便嫌弃那铺不够气派,大手一挥,
“全数给老爷我推了,老爷我要建新楼!”
于是这处叮叮当当,乒乒乓乓的敲打了足足两个月,总算是弄出了一间十分气派的二层小楼来,上头挂了仙肴居的招牌,掌柜的是个蓄了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,那账房先生却是位十分俊朗的年轻男子,每回路过那邱氏良医时,便会冲里头的邱娘子微笑点头,邱娘子对这位账房先生颇有好感,时常也去光顾那酒楼,只她却是不知,那酒楼下头挖出来了一条通道,横穿了当中的两间铺子,到了邱氏良医的下头。
而那邱氏良医铺子下头,挖出来了一间足可容十来人的地洞子,里头贴着顶壁分别按东南西北埋了四口大瓮,有人日夜轮班的将耳朵贴在那瓮上听着上头的动静。
再之后邱氏的宅子隔壁邻居,家里来了两位远房的亲戚投靠,而这邻居在外头做一笔大生意,赚了不少银子,回来将宅子重新修缮一下,又是挖坑又是建房的,也是弄了半月,邱氏并不知晓,她那邻居在院子老井的下头开出了一条通道来,直通了她的宅子下头……
却说是二莲这头,关家二老在城里丢了性命,脑袋是由锦衣卫的人给找回来的,而那尸体却是早已不知所踪,二莲无奈只得带着孩子们捧了二老的脑袋回去安葬。
之后她又听从四莲的建议,将关家那几亩薄田低价转给了关氏族中人,换了孩子们从关氏族谱之中除名,自己带着孩子搬到了城里居住,却是去衙门单独立了女户,从此之后二莲的两个孩子改姓了贾,与关家再无瓜葛,以后无论婚嫁又或是科举都不会受关柱那杀人犯生父的拖累了!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