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杏那丫头最近可是老实?”
四莲奇道,
“她一直都挺老实的呀!”
“哼!”
牟彪冷笑一声,
“那可未必?那丫头我原当她是皇帝派到我们家的眼线,却没想再细往下查,她后头居然还有主子!”
四莲闻言一惊,
“怎么说?”
牟彪看了她一眼,
“你可知黄莺为何与三哥成了好事儿,这当中还有她的手脚!”
于是将前头那事儿的隐情一讲,
“……她是不是有意害黄莺我不知晓,不过她身上的药不光是外头买不着,便是宫里也少见,这些东西都是江湖下三门的手段,常在青楼、赌坊里用的,那晚上汪妈妈将她带到了衙门给我,我也没用刑,只吓唬了一番,她便招了……不过她使了个心眼儿,只说是皇帝派了她到牟府做眼线,若是打听到不臣之事,即刻上报……”
说到这处牟彪眯眼冷笑,
“她当如此便能糊弄过我,当我问起她那些东西的来历,她只推说是宫里的人给的,再问是哪个宫哪个殿又是何人时,她便支吾不敢言了……又有她那手上戴着的银镯子里的纸卷,用的全是密语,她只当我们破不出来,我交这东西交给人,不过半个时辰便破了出来……却是她与外头人通传府中消息的,不过她自入府之后一直在做粗活,也探听不了多少消息……”
再之后牟彪又吓了吓她,不过这把人扒光了扔进一间全是男人牢室里的事儿,他是不会讲给四莲听的,总之柳杏乖乖招了,牟彪原是打算着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将人处置了,只瞧着她那张脸,突然便改了主意,回汪妈妈道,
“你说……她从王二虎那处要到了药?”
汪妈妈点头,说起这王二虎也是,进了牟府这么多日子,成了一个锯嘴的葫芦,每日里老老实实做杂役的活计,却是从不迈出府门半步,也不同人亲近,更少有与人说话,府中人人都道他是遭了一回险死还生的大难后,成了一个孤僻的怪人,只牟彪知晓,这小子是心里憋着事儿,要夹起尾巴做人呢!
汪妈妈她们也是想了些法子,一直没法子诱那小子的张嘴,没想到他竟对柳杏格外的不同,牟彪眯着眼,抚着下巴半晌,嘿嘿笑道,
“那就……让这丫头再活一阵子吧!”
于是柳杏当晚又回到了牟府,仍是做她清静院里的丫头,只每隔上两三日便去见一回王二虎,有时帮着缝缝补补,有时有送些汤水……
“你是想让柳杏去套他的话?”
牟彪笑眯眯道,
“左右都是做这事儿,为我八爷办事,不但能保命,弄得好了,说不得还有一桩好姻缘等着她,何乐而不为?”
美人计而已!
四莲想起王二虎那模样,还有切断的手指和脚趾,依着柳杏的人才,这姻缘当真是称不上好的,不过以她目前的处境,这样已经是最好的了!
牟彪回来之后,又有三日假,第二日小夫妻便坐着马车出了城,去看新收的那些良田,果然如牟彪所料,主子们失了势,这田庄被衙门接手了,可衙门的人来了,只是接手了账务,并不管这耕作之事,也不知这田地到底是会落入谁的手里?
因而庄上不少佃户都是人心惶惶,无心劳作,又有前有庄头见势不妙,趁机卷了钱财逃走,今年春耕的农具与钟苗都发不下来,附近租田来租的佃户们倒还好些,那可庄子上投到主家门下,全家都是奴籍的农户们便惨了,正自不知前途如何时,牟彪夫妻来了,随行还带来了牟府得力的管事。
那管事常年处置庶务,这样的事儿,他早已是遇上过不少了,当下将人召集起来,重又点了名,立了名册,登记了各家各户在庄子里耕种的土地大小,又牲口、农具数量等,再是今年春耕播种已经迟了,当下能种甚么可尽量挽回损失,管事的说的清清楚楚,之后又承诺不日便会发下种苗,众人听了总算是放下了心来。
他们庄户人家,只靠天吃饭,管不着上头主子们的事儿,只要有地种,谁在乎主子爷是何许人呢?
牟彪和四莲在城外呆了一日,第二日去瞧了那两间宅子,一间就在帽儿胡同附近,是三进的宅子,小是小了些,离北镇抚司衙门不远,一间大的五进宅子,建得很是考究精致,只离牟府和北镇抚司都远,牟彪一面看宅子一面问四莲,
“依你瞧着,这两间宅子怎么处置?”
四莲沉呤半晌犹豫道,
“那间大的,不如想法子租赁出去,那间小的嘛……”
她支吾半晌,
“我想……留着自己住……”
牟彪听了便笑,
“即是想住,便直说就是,为何吞吞吐吐……对我还有甚么不好说的?”
四莲小脸微红应道,
“哥哥们都没分家,我们出来住怕是不好……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