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是说开了,五莲便不遮掩了,当下冷笑一声道,
“我瞧着这事儿也不光是娘的主意,只怕那卢家人也在里头撺掇呢!”
那卢家的孙子,成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,四姐出嫁之后,自己跟着三姐去瞧过娘一回,也不知怎得说起五莲和六莲的年纪来,竟是与那卢家的孙子相差仿佛,回来之后几日,向氏便上了门,
“如今你们爹出去享福了,他又有了儿子,不管你们姐妹兄弟了,他不管……我这亲娘可是要管,你们年纪也不小了,也应当嫁人了,娘左想右想,你们嫁得远了,似你们二姐一般被人欺负了娘家也借不上力,倒不如嫁在跟前,为娘也好照应你们……”
于是便说起了那卢家的孙子,
“你要是嫁给了他,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,一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,娘也不用牵肠吊肚岂不是好?”
五莲和六莲听了都是一惊,
“娘,这可差着辈儿呢!”
向氏不以为意道,
“这有甚么,我们又不是血亲,实则按着年纪,你们才是同辈的!”
这么无稽的话,也就向氏说得出口!
五莲又不傻,脑子转了转便明白了,当下冷笑一声道,
“娘,你是不是以为娶了我,卢家便能得这铺子了?”
向氏连连摇头,
“这跟铺子有甚么关系,这铺子是你们姐妹的,一辈子都是你们姐妹的,以后要传也是要传给儿女的!”
五莲听了越发笑得冷了,
“我要是嫁给了卢家人,要传就传给姓卢的了!”
向氏应道,
“女儿家都是要嫁人的,不管嫁了谁这铺子不都是传给儿女吗,关卢家甚么事?”
她说的话,五莲一个字儿都不信,
“娘,你这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,这铺子不是我,也不是六莲的,连四姐的都不是,是姐夫家的,我们不过占着姐夫的便宜,用来做生意,每月里怎得还要是寻二两租金的!”
向氏闻言便有些装不住了,提高了声音嚷道,
“你少骗我了,我已是打听过了,这左右邻里都说铺子是你们姐妹的!”
五莲道,
“那是姐夫给我们面子,没对外宣扬,可这铺子的地契写的可不是我们的名字!”
“写的可是你四姐的名字?”
“不是!”
五莲坚定的摇头,她自然不会给四姐找事儿,一切往牟彪身上推便成,她就不信向氏还敢去牟府当面质问!
向氏信了,气道,
“还是富贵人家呢,怎得这般吝啬,一个小小的铺子,不过就是九牛一毛,那姓牟的怎就不肯给,四莲那死丫头只会窝里横,真是没用!”
六莲在一旁应道,
“给?凭甚么给?给了我们好便宜外人么,那姓卢的是甚么东西,凭甚么想来得铺子!”
向氏应道,
“甚么外人,娘如今与你卢二叔是一家人,你们与卢家也是一家人!”
两个女儿听了齐齐作呕,
“娘,你可别来恶心我们了,我们姓贾,与姓卢的半个铜板儿的关系都没有,你要保媒寻别人去,我们姐妹就是一辈子不嫁,也不会嫁给姓卢的!”
向氏脸上那点儿装出来的慈爱终于是没了,怒而大骂道,
“两个不识抬举的东西,不听老娘的话,老娘打死你们!”
说罢便要来抬手打人,只如今她这两个女儿已不是在家时任打任吧的小丫头,六莲见状一回身就抄起了柜后的一根木棒,这是她们姐妹专为了防歹人在铺子里备下了的,五莲则是一扭头,唿哨一声,一条油光水滑的大黑狗从后院窜了出来,
“汪……”
那条大黑狗瞧着普通,却是牟彪送去京卫营的猎犬营里特意训过的,平日里呆在院子里不吵不闹,可只要主人一声唿哨,那是立时窜出来,吭哧就是一口,专咬人的小腿。一口下去能见着骨头!
向氏见着女儿的棒子还不怕,
“谅你也不敢打亲娘!”
可见着那条大黑狗却怂了,畜生可不会认你是谁,那白森森的牙齿都有半个手指头一般长,当真一口咬上来,自己不死也要瘸了,眼前亏吃不得!
向氏吓得连连后退,指着两个女儿破口大骂,甚么难听骂甚么,那架势同骂仇人也差不多了!
五莲可不惯着她,叫了一声,
“黑仔!”
那条大黑狗便猛的扑了出去,向氏吓得一声尖叫,往后疾退,却是一不小心被门槛绊倒,仰面摔了下去,一时间裙子翻到腰间,露出破烂的内裙和两条皮肤松驰的粗腿来,
“呜……”
黑仔一口咬住了向氏的内裙,再用力一扯,
“刺啦……”
“啊!”
向氏尖叫一声,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,人就爬了起来,幸得只咬了内裙,外头的裙子垂下来还能遮掩住,可她此时根本不敢在这里呆了,拔腿就跑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