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说是太子殿下身子有恙吗,你不在跟前伺候,过来做甚么?”
牟彪正色道,
“爹,我有话要同你讲!”
牟斌点了点头,
“进来!”
领了儿子进大帐,牟彪却是迟了半步,吩咐门前的人一声,
“把守四周,不许让人靠近!”
“是!”
外头是牟斌的亲兵把守,父子二人便能安心说话,牟彪这厢将这几日太子的所作所为和自己的猜测一讲,又道,
“爹,儿子又提审了那胡圹……”
再将前头自己如何与四莲相约,四莲又如何走错了地方见着了太子爷与人密会,又如何提审胡圹的事儿一讲,牟斌听得是浓眉连挑,半晌叹气道,
“我儿长大了!”
儿子今年不过虚岁十三,遇事便能如此敏锐,当真天生就是吃锦衣卫这行饭的!
不过,皇家的事儿知晓的越多,那就死的越快,似自己一般深陷在其中,甚么时候死,那就要看主子心情了!
牟斌一声苦笑,对儿子道,
“老八的猜测应当八九不离十……”
顿了顿道,
“还有……我儿可是想过,今上不是昏君,反倒是心机深沉,多谋多虑,疑心极重,能在今上身边安插人手,不是一日两日之功,那么……若是要提前布置,只怕以太子的年纪……是办不到的……”
以牟斌干这一行的经验,这样的人手至少要提前几年布置,几年前……太子不过十来岁,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机!
说到这处停下看着牟彪,牟彪皱眉毛想了想,
“爹的意思是……皇……”
牟斌一摆手,示意儿子不要说出来,点了点头道,
“想来想去,也只有那位能做到……”
那位是陛下元配之后,整个后宫之主,在宫里想来也是深耕多年,要做到这一点就不难了!
牟彪听的一吐舌头,
“这天家果然事多!”
牟斌苦笑一声,
“儿啊,即入锦衣卫,以后便要在这火中取栗,于这悬崖深渊如履薄冰了!”
牟彪点头,
“儿子晓得的!”
父子二人在帐中说话时,贾四莲那头第二日却是又提了饭盒去见贾尤传,贾尤传见着她就得意笑,
“我就说,你不敢不管我,你敢不来,爹必定要打死你!”
贾四莲不说话,这回她学聪明了,根本不搭理贾尤传,只是将那食盒交给了狱卒,又给了那狱卒十个铜板儿,
“狱卒大叔,劳烦您照看了,食盒我明日来时再取……”
那狱卒点头,接过食盒和铜板儿,坐在牢里的贾尤传瞪大了眼,看着贾四莲转身离去,不由破口大骂,
“贾四莲,你这个贱人……你敢这样对我,我要向爹告你!”
贾四莲回头看了一眼,转身就走,贾金城这几日忙着在外头奔走解救儿子,根本无暇琐事,要不是为了那药铺里的女子,贾四莲根本不会来,她不过假借了送牢饭的名义,想去探一探那女子的底罢了!
昨日里贾四莲见着那女子之后,回去思虑良久,她记得前头同牟彪说起太子密会之事,牟彪极是关注,虽是再三叮嘱她不可再提此事,但她瞧得出来牟彪是极想弄明白这当中蹊跷的。
按说这事儿她不当插手,应当想法子送消息给牟彪,只此时他身在皇家猎场,里外不通,她一介平民如何能递进消息去,倒不如自己去打探一下那女子的底细,待之后牟彪回来也好报给他。
贾四莲又去了那邱氏良医,见着店小二便将昨日买的药膏扔在柜上,
“小二,你们这药怕是有毒吧!”
店小二一愣,拿起来看了看,确是自家所出的药膏忙道,
“客官说笑了,我们家的在这街面上做了十来年了,怎敢卖有毒的膏药,若是有毒……这招牌早就被砸了,还用等到今日……”
“那为何我涂了这药膏反倒伤口处发痒红肿了!”
说罢贾四莲扯起袖子将腕上的伤口露了出来,店小二一看果然又红又肿比昨日见着整个手腕都肿大了一圈儿,不由也吓了一跳,
“您等等,待小的叫了东家出来瞧瞧……”
说话间,掀帘子进去,不多时昨日那女子走了出来,贾四莲气愤道,
“原来你便是东家,你自己瞧瞧,我用了你们的药,现下伤口成这样了……”
她将手往那女子面前一伸,那女子也是吃了一惊,
“小娘子回去可是用了旁的药?”
贾四莲气道,
“我了铜板儿买的药不用,干嘛要去用旁的药,你莫要推脱抵赖,想把此事混过去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