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浅无论是拿着扇子,还是没拿扇子的手都攥紧了,左手的指尖甚至掐进了掌心的肉里,整个身体都绷紧了。
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,她不是她,她现在是颜如玉。
她硬着心肠道,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若是以前,顾云澜一定会逼到她承认为止,但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,现在的他,柔和了不少,只请求道,“那你愿意,听完我的故事,还有秘密吗?”
秘密,慕容浅还未弄清他与慕容海之前的牵连,他肯说,她便是硬撑也是要听下去的。
她点了点头,他笑着感谢。
他接着说起她预备留洋,送了他两套西装的事,说他本来洗得干干净净,穿上她送的小西装,要去约定的照相馆与她留影,只可惜他被顾珍的人抓住了,未能赶去。
慕容浅想起了房间保险柜里的那两套西装,还有那只钢笔。
这些礼物,都是她带着心意挑的,可当从阿香那里得知他杀人放火,被人乱棍打死后,她便强迫自己忘掉了跟他相关的所有事。
而这会听他说起,过往的回忆如洪流奔涌而来。
她想起那两套西装,一套是比着顾云澜当时的身型挑的,另一套是她想象着他成年时的样子买的,当时的他多瘦小啊!
她从未想过,有一天他能长到今日这么高,从没想过,那脏兮兮,带着疤痕的脸,洗干净是这么漂亮。
因她知道,他偷偷躲在医学院教室的窗户外,听她然哥哥授课。
知道他自尊心极强,所以在送这些礼物的时候,并没有言明送它们的用意。
而因为他的失约,她已拜托然哥哥收他帮工,带他在身边好好教导的话,也再没有机会说出口。
都说造化弄人,她却没有想到,他们会阴差阳错,成了仇人。
一段故事说完,顾云澜亦不平静,他看着表情已不那么无懈可击的慕容浅问,“你愿意随我去后院吗?”
慕容浅只和阿香摸进过后院,在她搬进来后,她也从没获准进去过,后院是顾云澜的禁地,除了他,老张都是非请不能进,她便只有好奇的份。
知道了顾云澜的过去,明白了他何以如此反常,如果她坚定自己是颜如玉,她不该利用他,可这是她最接近后院那小房子秘密的一次,她不能错过。
她点头,跟在他后面进了后院,看着他打开了堪比银行金库的防盗锁,跟着他走进了小屋。
便是她没有吃药恢复嗅觉,消毒水的味道都刺激的她鼻子难受,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,猫叫声此起彼伏。
它们被关在一个个笼子里,看到来人,拼命地叫唤着。
顾云澜并没有看它们,带着慕容浅下了地下室。
地下室很大,一直穿过两间屋子,顾云澜才停下脚步。
可能是情绪太过起伏,他的手又不自觉抖了起来,他双手交握着抑制它的抖动,侧身让出路来,“这里面,便是我最后的秘密。”
慕容浅通过前两间房一应的医疗布置,多少觉察出了一点什么,挑帘进到里面,看到是一间手术室,意外,又不那么意外。
毕竟是心里已有推测的事,所以看到手术室的惊讶,原没有看到那具被固定的焦尸震惊。
顾云澜跟进来,看她看着那里,忙解释。
慕容浅才回过神来。
顾云澜道,“以你聪慧,当明白一切怎么回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