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是被迫留在她身边,所以即便他做到了允诺她的一切,她对他的态度,却依旧这般客套、疏离,甚至冷淡。
他以为这才是她的本色。
但这一刻,他忽觉自己错了,且错得离谱。
他以为她对慕容亭的爱不过如此,分开就不再留恋。
以为只要她留在他身边,只要他不再去触碰她的禁忌,终有一日,她也会注意到他,会……爱上他。
所以,哪怕他心里嫉妒的要疯了,他还是逼着自己大度,不执着于一个过去的人,将她越推越远。
可他生来不是大度之人,他要她的人,亦要她的心,无论如何麻痹自己,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不了,他那份要将她据为己有的偏执。
他被怒气冲昏了头脑,手一撑沙发,便轻易跃到了坐侧。
他扑身将慕容浅逼靠在沙发背上,就如同猛兽扑向了自己的猎物,只是他没有撕咬,只逼她看着自己,“你既到了我身边,那心里便也只能有我。”
慕容浅被顾云澜突来的举动惊到忘了呼吸,突然俯身而来的力道是那么霸道,抬眼望去,对上的眸子里竟是无边无际的怒火。
可她屏息、惊愕也就须臾,对上顾云澜的眸子是截然相反的寒山幽潭,未有波澜,写满了冷情。
她垂眸看着被顾云澜冲撞时,滑落至胸前的书。
她以为顾云澜骨子里并没那么坏,以为自己绝不可能有成为玛格丽特的那一天,浑然不知自己在退让的那天,早已沦为了顾云澜手中的玩物。
她轻笑了声,复又看向顾云澜,道,“然后呢?顾三少爷还想要什么?不如所幸一次说个清楚,也让我看看,自己的底线究竟在哪里?”
她那两汪幽潭结上了冰,是凿之不破的硬度。
顾云澜就这样看着,看得双目涨红,粉薄双唇微微发颤,身体绷至了极限,“慕容浅,你觉得你凭什么这么硬气,你以为我不敢吗?”
“怎敢。”慕容浅坚硬的神情里,有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望和痛心流出,“今时你为刀俎,我为鱼肉,三少有怒、有怨,皆可撒在我身上。”
此时的顾云澜眼里早看不见其他,“好,慕容浅,你硬气,我今日便叫你好好看看,我有多怨,有多恨。”
慕容浅骨子里,其实与魏然有那么点相似,都对这世道、人心,抱有着希望。
所以在顾云澜开车载她出来的一路,她都在反思,是不是自己做错了,其实这些日子以来,顾云澜对她还算不错,会做饭给她吃,会关心她睡的好不好。
是她刻意疏远他,人会有脾气是正常的。
直到车急速拐向玛丽亚医院,她才知自己天真,一切不过就是顾云澜提前排好的戏码,她已至黄河,竟还未心死。
果然到医院,不待他们走出停车场上,就撞上了准备离院的慕容亭和初九。
数日不见,慕容浅与慕容亭彼此都觉得对方清减了不少。
慕容亭看着慕容浅挽着顾云澜的胳膊,眼底有伤,心里有痛,“今日小年,你可要回家吃顿饭?”
“不了。”慕容浅以为自己看破顾云澜心思后,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,不想自己一开口,身体就出卖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