庇护这事却是强人所难,陆老太爷迟迟不言语。
陆家凭什么庇护她,这有一就有二,往后毗陵城人人有难了蒙冤了就来求陆家不成,陆家有不是府衙。
黄文珊也跪了下来,面对赵老太爷,“请祖父垂怜,孙媳久未归家,想请娘家嫂子同住一日,做作伴说说话。”
赵老太爷无措地看向赵老太太,他只想看戏来着,怎么还扯上他了,况且,这后院的事,也不归他做主啊。
赵老太太看了跟前跪的两个女子一眼,“那便应了你,住上一晚,两个孩子该是离不得母亲的吧,也一并留下。”
黄文珊冲赵老太太磕了个头,黄娘子更是一手拉着一个孩子,磕了好几个头,嘴里不停说:“谢老太太收留。”
陆老爷子见状吩咐陆八郎,“八郎去找店家借纸笔替黄娘子把状子写了。”
黄娘子又是一通感恩戴德。
黄大郎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,“你们毁人姻缘拆人家庭,你们不怕遭报应吗?”
赵明新站了出来,“我们不过是写了状子,收留了亲戚一晚,何来的报应呢。”
黄娘子站了起来,拉着两个孩子自发地站到了黄文珊斜后方,同黄家其余三个人泾渭分明。
黄大郎奈何不了陆赵两家人,但他可以威胁黄娘子,“死婆娘,你最好被让我逮到,我非打死你不可。”
“杀人者死罪。”陆八郎在一旁摊开纸笔,“黄娘子不如细细说一说典妻和囚打一事。”
黄娘子小声地从黄大郎三年前沾上赌开始说,最初输了只是回来牢骚两句,说话难听些,也不会动手。
后来开始逼问黄夫子和黄大娘要钱,老两口手里的银钱都拿去赌了,便逼着黄娘子拿嫁妆养家,黄娘子那么样的娘子,能给的嫁妆十分有限,能拿出来养家的压箱银子更是不多。
后来脾气日渐暴躁,开始对着她拳打脚踢,让她出去做工,给住在书院脚下的其他夫子家浣洗,倒也能挣几个大钱,可还不够养家的。
去年冬天,黄娘子病了,再做不了洗衣的活计,黄大郎又输了,回家时黄娘子正在给两个孩子煮米汤贴粗面饼子。
黄大郎拎起烧火棍就是一顿毒打,直到黄娘子口吐黄水黄大郎才住手,黄大娘回来见状赶紧请了大夫,大夫说伤了内脏,这个冬天得好好养着。
黄大郎一听,这挣不了银子,还得倒银子,出了门一趟,就带着赌场庄家的人来领人,黄娘子年纪不算大,也断文识字,颜色不突出,身型却不错,黄大郎六十两银子就把黄娘子卖了。
黄娘子当时就挣扎着要去报官,可身子不好,很容易就被黄大郎逮了回来。
黄大娘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好人家的女子就这样被卖了,赌场卖进去的女子,能有什么好下场。
前一天才拿到的黄文珊送回去给他们年节用的五十两银子,就这样转手还了赌债,把黄娘子赎了回来。
黄娘子一直没有歇了告官的心思,黄夫子知道告了官的后果,也丢不起这个人,就让黄大郎把人看好了。
黄大郎不可能不去赌在家看着黄娘子,于是找来大铁链子,白天就把黄娘子锁在厨房,正好洗衣做饭了,晚上又锁到卧房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