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珣一脸问号，这都什么情况，陆五郎是娘的座上宾便也罢了，怎么听着语气，禾娘比陆五郎在这娘面前还吃得开。

陆五郎看出了沈南珣的疑惑，但不解释，而是继续与娘说起陆风禾的事。

“在小拾面前第一不能提夫君。”

娘放下红泥小壶，红泥炉里面的火也不管了，皱眉问：”怎么回事？她夫君欺侮她了？什么东西？还欺侮拾姑娘，拾姑娘能看上他都是他祖上烧高香了，怎地还不干人事？”

沈.祖上烧高香.不干人事.南珣，谁来告诉他，他怎么不干人事了？

“她出月子了吧，那我明日给她下帖子约她游湖去。”

陆五郎不做评价，“随便你。”

沈南珣最终还是没忍住，“你……姑娘与拾姑娘很熟？”

娘不回答沈南珣而是看向陆五郎，眼里满是询问。

陆五郎拿了一颗新鲜果子在吃，“但说无妨，都是自己人。”

娘重新拿起扇子扇着红泥小炉的炭火烧水，“郎君是不是觉得奴家一个贱籍，拾姑娘一个世家贵女，怎么会认识呢？”

娘自问自答，“我们这楼里啊，只要是拾姑娘远嫁之前来的，一半都识得拾姑娘，拾姑娘从不会看不起下三流，更不会趾高气昂，她甚至告诉我们，不要轻贱自己，姑娘啊，这辈子，该五福俱全的。”

沈南珣知道陆风禾闺中爱热闹，时常有宴会，只是从未想过，她连烟柳巷的热闹都要凑。

水开了，娘也就不说了，只是专注地点茶。

用小勺取细密的茶粉，滚烫的热水注入，调成糊状，然后使热水成细长的线，冲入茶膏，用茶筅快速冲着一个方向不断击打，知道出现厚厚的泡沫，再取调好的茶膏在茶沫上作画。

泡沫洁白细腻，茶膏随意两笔一副崇山峻岭图就出现在了茶沫上。

只是沈南珣发现，三杯茶都是差不多的画，只怕，这娘拿得出手的茶膏作画也就这一副了。

陆五郎示意娘把茶杯放下，“去抚琴吧，不拘什么，我们说会话。”

娘去到珠帘隔开的另一边，从墙上取下琵琶做到珠帘那边的凳子上，转轴拨弦弹了起来。

陆五郎并不吃茶，而是把茶杯推到了一边。

“与小拾比，这茶如何。”陆五郎问。

沈南珣知道陆风禾会点茶，也爱点茶，但点茶技艺如何沈南珣还真说不上来。

一来他确实是个不懂点茶的，只觉得陆风禾无论是悬腕击茶，还是执篾作画，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，他没见过别人点茶，还以为所有人点茶都差不多的动作，差不多的姿态。

知道他如今见到娘的一番操作，才恍然觉悟，那赏心悦目的姿态是陆风禾独有的。

二来他也是个不着家没耐心，更不大会吃茶的。

与他而言，茶只有两种，口舌生津和苦涩难咽，至于点茶的好坏那他更是品不出其中滋味来。

“小拾点茶师傅就是楚楼的教寓嬷嬷，其实书和棋我不敢说，但琴和乐，最好的一定在这些地方，因为这是她们生存的工具。甚至连穿衣妆点也是此处更胜一筹的。”

“小拾很多手艺是从此处学的，不单点茶，调香，插也都从此处学了不少。“陆五郎说给沈南珣听，但更像在回忆过去。

“接受不了了吧，小拾与下三流的女子交往过密，和离挺好的，小拾可以更快活自由一些。”

左思右想，还是更吧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