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氏确实一大早就带着两位嫂子出门去了,去街市上逛一逛,看看有没有新鲜的玩意儿带回去给其他哥儿姐儿。
至于二娘子和三娘子,她们也忙得很。
二娘子也有亲朋在京都,一大早就与人约了去城郊的寺庙吃素席,观山寺的素席十分有名,只供朝食,还有数,去晚了任你达官显贵都没得吃。
三娘子确实去查铺子看生意去了,不光帮着查陆家的生意,还要顺便去看一看她娘家铺子,最近几日都是早出晚归,陆风禾都不见人影。
碧荷人还未到府门,去郡王府报信的人就已经出府了。
碧荷让人给陈氏搬了桌子,沏了好茶,甚至还上了茶点。
“奴婢知道郡王妃有话想与我们姑娘说,可郡王妃同为女子,自然是清楚的,这女子坐月子啊秽气重,也不好污了郡王妃周身的显贵。其余主子都出府去了。”
“郡王妃也莫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,实在是郡王妃来得突然,奴婢们也不敢做主就让郡王妃这样进府去,若郡王妃实在有话想与姑娘说,说与奴婢转告姑娘也可,宽坐片刻等主子回来也成。”
陈氏气得跳脚,让她坐在大门口是什么意思?她是门神吗?立在门口。还是把她当门房使了。
郡王妃又说起枍哥儿的事来。
“我来也没别的事,就想见见我孙儿,你们陆府怎么能把孩子藏起来不让亲祖母见呢。”
碧荷眼泪说来就来,“郡王妃此言差矣,哥儿如今三岁还有余,却是第一次见外祖母和舅舅们,郡王妃心疼孙儿,我们太太也想多与外孙亲香亲香。”
“我们姑娘如今月子还未出,也不能总出门送孩子过来,只是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上三五日,怎么能说藏匿孩子呢,昨日哥儿还与世子出了门,这街坊邻居可都看见了,若是有心藏匿,如何能让人看到呢。”
外面围观的百姓一听这陆家女还未出月子就回了娘家?
这事甭管为了什么,说破了天都是婆家不对,媳妇再是不像话,也不能月子都不让人好好坐。
不少姑娘媳妇一听立马义愤填膺,谁还没吃过婆家的苦了,就冲不能在婆家安安生生坐月子,这就是婆家不地道。
郡王妃想借着围观的人造势把枍哥儿带回去,没想到围观的人三言两句就倒戈了。
在府里她不大在乎脸面,出了府还是要的,一时有些不大自在。
这时苟顺来了,带着马车来了。
“哎哟,我的王妃啊,你想孙儿了与老奴说啊,娘子早就说了,若是王爷王妃想孙儿了自来接便是,只是早间枍哥儿要上蒙学的。”
“也怪老奴,未与王妃说清楚,不若王妃先与老奴回去,待哥儿上完了早课,老奴来接哥儿。”
接不接的再说,当务之急先把郡王妃弄回去。
陈氏看到苟顺其实她也杵,苟顺来了就意味着郡王爷知道了。
不过,郡王爷又没说过不让她出府,想到这里,陈氏底气又足了三分。
苟顺躬身凑近陈氏,“王爷觉得沈家战场上杀戮太多,想重修家庙,还请王妃速速与老奴回去,与王爷商议一二。”
陈氏一听,坐不住了。
沈励何时信了神佛?本朝僧人寺庙众多,信徒也狂热,可沈家历来不信神佛,什么杀戮太重,什么家庙,不过托辞罢了。
苟顺言下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,若是不回去,那便去家庙待着吧。
陈氏曾经山间避雨无意闯入了一间家庙,那场面,她永生难忘。
王公贵族家的家庙与官家的冷宫一般无二,进了便再难出来,日常起居甚至还不如寻常百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