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不好意思，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三岁孩童。”崔久安看着少女神态窘迫笑得更加肆无忌惮。

“不许笑，我去沐浴，你去门口呆着，。”

崔久安配合地点头答应，当真拎起一张椅子走出厢房关好门乖乖地坐在房门外。

崔染心小心翼翼把门开了一条缝，果然看见那抹身影靠在椅子里，手中拿着一本医书翻阅。

悄悄地关好门，少女的步伐消失，随后房内响起哗哗的水声，骑了一天的马，衣物褪尽泡入水中舒服地伸着懒腰，崔染心好想就这样美美地睡去，想到外面那人同样很累，所以她很快洗好出水。

一头长发从前都有清诗清酒帮忙打理，现在她对着湿漉漉的头发束手无策，随便用布包裹起来，穿戴整齐手指轻叩门扉。

崔久安知道已经可以进去，收起书拎起椅子推门入内，看见脸色红润的少女头上顶着一个大粽子，求助地看向自己。

“你坐在窗前，我帮你。”

崔久安不疾不徐地拆开被对方拧成麻的长发，乱糟糟一团，湿漉漉地散着热气，双手一点一点耐心地拭干。

终于把那头青丝理顺，崔久安走进耳房换水沐浴。

窗前的崔染心听见急急地水流声，坐立不安，打开窗吹着风缓解自己的尴尬，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如游龙般闪动，漆黑的夜空上镶满繁星，一轮蛾眉月挂在黑幕之上。

夜风吹散她的长发，月色里俏丽的面庞上挂着浅浅地笑。

吱呀，对过也有一扇窗打开。

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倚在窗前对着崔染心淡淡一笑。女子的年纪并不年轻，风韵犹存，崔染心好奇地打量着女子，不知为何她觉得对方的笑中满是苦涩。

崔染心想到远在京城姨母，她的风华无人能及，有着王府正妃的尊贵，和皇后娘娘的照拂，却一样夜夜孤枕难眠，郁郁寡欢。

崔久安看着久立窗前的人衣衫单薄，上前为对方披上外衣，远处的女子忆起二十年前也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过自己，微含歉意地关上窗。

“嫁人不应该是开心的吗？我看那她好像并不开心。”崔染心问出心中的疑惑。

“坐下，我给你讲个故事。”崔久安握着少女的手坐了下来。

“二十年前，一位书生进京赶考，一举高中，他以为能大展拳脚在京城有一番作为，可是他只得了一个小小校书郎的职位，上任不满三个月就被别人排挤下来，无奈只接受当时朝中一位大臣的帮助，被那位大人赏识把心爱的女儿下嫁给他，他这才得以翻身一路顺风顺水走到如今四品知府的位置。春风得意的代价是背弃与少时恋人共守的承诺，他在京城早已娶亲而远在江南的少女苦苦等待，一年又一年直到一日被家人卖进青楼。”

崔染心听得入迷，她已明白，为什么那位红衣女子眼中满是孤独，自己誓为那人守节却被卖入勾栏瓦舍，就算再续前缘也不复当初情真意切。

“公子，小的送饭菜。”门外响起小二的声音。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