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4章 帝后41:造人计划
“你是不是欢喜我?”
她睫毛抖了抖,不作声,低头躲开他的目光。
容历偏不让,捧着她的脸:“是不是?”他声音有些沙哑,洋洋盈耳,“阿禾,你告诉我,你欢喜我吗?”
低低的气音,像哄,像骗,像蛊惑,教她心神乱得一塌糊涂。
他却不等她回答了,手环在她纤细的腰,拉近,低头,唇压在了她唇上。
她愣了一下,头往后退。
“别躲。”
他指尖落在她脸上,寸寸轻抚:“别躲,阿禾。”
四目相对,他的眼里,除了摇曳的烛光,全是她的影子,她从来都不知道,她在他眼里,轮廓这样温柔。
他没办法,都依着她。
“……”
那时候,朝堂上有近一半的势力都掌在丞相手里,这西北一行,有多凶险,他知道,她也知道,可他还是来了,来告诉她,他不要别人,只要她。
“阿禾。”
将军只是摇摇头,又搬起了酒坛,仰头,大口大口地喝。
一句话,她泪流满面。
她的眼眶一点点通红。
容菱夫妇都年过了四十,只是一直没要孩子,两人都忙事业,孩子的事一直拖着,没少被老爷子数落,这楚家添了小曾孙更是刺激到老爷子了,这事挂在嘴边就过不去了,容菱夫妇就默默吃饭,不说话。
她一开口,哽咽,眼泪滚得汹涌。
干什么呢?这么废寝忘食。
老爷子怒怼:“呵呵,人小楚就比你大三岁,都当爷爷了,你再不生,以后去幼儿园接孩子,别人肯定说你是孩子他奶奶。”
“阿禾。”
容棠在楼下喊:“晚饭好了。”
不知喝了多少,到后来,昏昏沉沉,似醉非醉,半梦半醒间,有人在唤她。
他来了,她的心上人,她的王,她的容历,他来了。
芍关一役……
容历和萧荆禾就下来了。
“阿禾。”
容历愣住了。
容老爷子朝楼梯口瞧了瞧:“怎么了?是不是吵架了?”怎么眼睛都红了。
已经快七点了。
容历立马说:“我听的。”只要她不哭,他什么都依着她,“我听话的。”
“小、小姐她睡了。”
容昼清没见人出来,皱眉:“怎么还没下来?”
她受伤最严重的那一次,她都以为她挺不过来了,是容历在她榻边一遍一遍唤她,把她从阎王那里拉回来。
容历却摇头:“不要了,我不要定西将军了,只要阿禾行不行?”他认了,他降了,求着她,“不打仗了好不好?阿禾,我带你回去好不好?”
她不躲了,睫毛缓缓垂落,合上了眼,任他滚烫的唇搅乱她所有思绪,说话间,呼吸就在她唇齿上,烫人得紧,亦勾人得紧。
她是定西军的主帅,是大楚的一品大将军,即便在父亲的葬礼上,她也没这样哭过,像个被抛弃的孩子。
她刚问完好,老爷子就接腔了:“阿禾,别理他。”然后冲对面扔了个白眼,“你们两个也好意思,老楚家曾孙都添了俩了。”
她抱着他,大哭了一场。
许久许久,他蹲下:“阿禾,”他不敢确定,颤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,“是……是你吗?”
容历紧张地僵了手:“哪里不舒服吗?”
“父亲,我歇息了。”
可莺沉舍不得啊。
老爷子的好心情瞬间没影没踪了,语气很是恨铁不成钢:“你们怎么这么快?”他瞅了瞅容历,叹气:诶,中看不中用啊。
老爷子突然发话了:“谁都不准去!”
“好,我当你的妻子。”
容昼清解释:“爸,容历不吃,他媳妇还要吃。”这个点就把人姑娘拐进房,像什么话!
“莺沉,我会称帝,我会把三宫六院都拆了,八月二十八,你来好不好?我想娶你,我想娶你当妻子。”
容历被她这个样子吓到了:“你怎么了?应我一声,嗯?”
“小姐呢?”
她望着他,一言不发。
“容历。”
容历笑了,在树下,亲吻了她。
“咣——”
五日了,终于醒了。
他守了她一夜,不停地吻她眼角的泪。
那时,将军府的桂开得正盛,他在树下,在漫天飞里,求娶他心爱的女子。
容昼清:“……”
他不怕死,不怕被唾弃。
河西一役,她连攻西凉三座城池,边关子民无一人伤亡,她五日未眠,身重十一刀,休战后,足足昏睡了四日。
这是他心爱的女子啊。
她哭得更凶了:“容历,我可不可以不懂事?”
将近十年,她守着大楚的子民,守着她的王,征战沙场,有胜,也有败,大大小小的伤,受过无数次,脱了衣服,是一身伤疤,没有一寸女子的冰肌玉骨,全是沙场打磨后的伤痕累累。
她回了神,站在木梯上,摇摇欲坠,手里的葡萄滑出了手,她朝后,倒下去。
容历在葡萄树下喊她。
不待她回答,帐外传来了声响。
她好像从未说过她欢喜他、心悦他,她不爱说这些,嘴巴紧,说不出甜言蜜语,只是守着他,用命守着。
不止容历,容棠夫妇还有容菱夫妇也都来了,就等容历,容昼清很重餐桌礼仪,有些不悦:“吃饭还要三请四催,像什么样子。”又道,“容菱,去叫子说下来。”
她没有力气摇头,眼睫一眨一眨,然后无力地垂下:“我不死,我会撑着,大楚还需要定西将军,你也需要。”
次年年初,崇宗驾崩,他荣登大宝,满朝文武奏请封华卿为后,次日,他便亲征去了黔西,替她挡了一箭,去了半条命。
“是我。”他俯身,张开手抱她,“阿禾,是我来了。”
周琼一役,她领八万定西军,大破燕军。
“容历。”
容菱一脸的莫名其妙:“老楚家添了曾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?”
八月中秋,崇宗帝下令,历亲王府择妃选秀由皇后全权操办,赏月宴还未散席,容历便去了定西将军府。
她在他肩上用力锤了一拳,然后推开他,蹲在地上哭:“我分明说过的,不准给我殉葬,你就是不听……怎么就是不听。”
国破山河不在,何妨,他做个亡国之君又何妨。
守在一旁的八位副将,全部红了眼。
他将那军医打了板子,亲手重新为她上药,浑身上下,二十三处伤,其中,四处重伤,哭什么?他哭什么?
阿禾。
“将军。”
“让我们先吃。”
日落西山,满园葡萄香,很美,只争朝夕。
不好的,不好。
容历卧室的门依旧没有开,只传出来声音:“你们先吃,不用等我们。”
搞毛线啊,她看父亲。
她跑去吹灭了蜡烛,将他拉上了榻。
她把眼泪擦掉,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:“嗯,是我,容历,我来寻你了。”
“三姐夫好。”
这个男子,是大楚的王,是九五之尊,他的膝盖只跪过先皇,还有他们的将军,便是先皇驾崩,他也没这般哭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