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院长本来在休假的,接到电话后马不停蹄地赶过来,头上的汗都没擦:“是,我是。”
容历握着她的手,红着眼哄:“我在这。”
他还是那副轻描淡写的口吻:“要是我哪天没了,你们也有个准备。”
“容历……”
不等闻峥反应,容历就往火里跑。
容历起身,边往外走:“帮我立一份遗嘱。”
林天明把消防装备都检查了一遍,随闻峥进了火场。
“吵什么吵!”老爷子拄着拐杖过来,没听到整个对话的内容,就听见容棠最后一句训人的话,黑着说她,“你怎么当长姐的,说的什么话!”
容历松开了攥着警戒线的手,上面沾了斑斑血迹,他跨过去,脚下跌跌撞撞。
还笑!
容历紧紧攥着的拳头,无力地松开了……
他声音低沉,压抑着情绪:“那她为什么还不醒?”
不知说着什么,容历蹲在床边:“阿禾,你说什么?”
那个消防员把头盔摘下,一张脸被热气蒸得通红,是田光,容历在消防总队见过他。
他最近很沉迷接吻,也不像一开始那般生涩了,特会勾人,而且缠人,萧荆禾每次都被弄得晕头转向的,还没出息地腿软。
田光与小松一左一右地扣住人。
她的话刚落——
唯独,他的阿禾不在。
周五上午,帝都发生了一桩重大事故。
她回头,恼他:“不准笑了。”
男人身穿黑黄拼接的外套,头上脖子上全是汗,戴着一幅黑色边框的眼镜,对医护人员摇头说:“只是吸了一点浓烟,咳咳咳……”
容历把她卫衣的帽子给她戴上,指腹在她水润的唇上蹭了一下:“我们去车里亲。”
容棠从沙发上站起来,给吴院长解了围,让他们先出去,对容历说:“你先别急,耐心等一下。”
说不笑,嘴角的弧度却一点也没下去。
她干脆把脸埋在容历胸口,不抬起来了,紧贴着他,她听得到他心口的声音,跟她一样,跳得乱七八糟。
“小队长!”
“喂!”
声音冷得刺骨刮耳。
容棠刚想问他要做什么。
容棠有很强烈的、不好的预感:“以防什么万一?”
闻峥也顾不得刚从火场出来的手套有多烫人,拽住了他:“这么大火,你进去送死吗?!”
田光死死拽着他,怎么也不松手:“你进去干嘛?救得了人吗?闻队带着天明进去了,就能把人带出来,你再进去只会添乱。”他情绪也绷到了极点,面红耳赤地咆哮,“你非要去殉葬的话,至少也等人没了再说!”
她有点站不住了,容历用两只手扶住她的腰,托着她,继续深吻,她躲开,换了一口气,刚错开他的唇,他又追上来。
她推他:“别人好像在看我们。”
现场的医护人员立马上前去接应:“有没有烫伤?”
“喂!”
“阿禾为什么还没有出来?”他几乎用吼的。
容棠拽了一下他的衣服,脸上不苟言笑:“容历,你跟我说清楚,你为什么要立遗嘱?”
闻峥越过他,命令:“田光,小松,立马带他出警戒线。”时间紧迫,又道,“天明,你跟我进去。”
她要出不来,他就殉葬。
“这里快塌了,要快。”
方从火场里出来的男人拿着湿毛巾,蹲在地上,捂着嘴咳嗽。
萧荆禾踮脚,勾着他的脖子,拉下去,堵住了他的嘴。
他听话:“好,不笑。”
容棠反应了很久,才跟出去:“遗嘱?”她右眼皮狠狠跳了一下,“好端端的,你立什么遗嘱?”
容棠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,被他气笑了:“你的意思是不是说,要是哪天你女朋友没了,你也不活了?”
‘这’了老半天,也没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,实话不好讲,谎话又不敢讲,幸好,病房里还有个敢说话的人。
“松手,”容历的目光,落向远处熊熊大火,“我不想跟你们动手。”
他等不了,拿了手机,拨了一个号。
所以,他跟着立遗嘱?
前后不到十分钟,闻峥和林天明就出来了,田光见到人,激动得眼睛都红了:“出来了!人出来了!”
容历回头,目色像冷凝后最浓重的墨:“松手。”
容历没说是,也没否认。
林天明喊了两声,也不见人醒。
付完账,她拉着容历,走得飞快,他跟在后面,任她牵着,低低笑出了声。
容历坐在床前,没有回头:“你是院长?”
501公寓里里到处都是浓烟,木质的家具已经燃起来了,女人侧躺在地毯上,萧荆禾喊了她两声,并没有得到反应,又探了探一下她的颈动脉,还有气儿。
萧荆禾把人扶起来,这才看见女人手上大红色的指甲油,她动作顿住了,目光往下,落在女人的脚上,红色高跟鞋……
“canyoufeelme?asibreathelifeintoyou。”
悠扬的英文歌,毫无预兆地响起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