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瑾很认同，问：“有什么办法吗？”

“林氏银行呢？”时瑾抬了抬眼睫，“谁管？”‘十四岁’的他，自然当不了一家银行的董事长。

一家银行，几十亿资产，他甩手得真干脆。

汤正义凑上去看，又放了一遍，捋了捋思路：“就是说凶手提前藏在林安之的房间里，开枪后爬窗逃到了十三楼再离开。”他有疑问了，扭头，看队里的智商担当，“那他是怎么进林安之房间的？”

姜九笙笑着点头。

别人风月里的计谋，时瑾不关心：“什么事？”

心软成灾，冷硬的话她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：“我只是去机场接我爸妈，他们的飞机快到时间了，接到人后，我就会回来。”她放软语气，不自觉就带了点哄人的意味，“你先松手躺下，我叫医生来给你包扎。”

这死脑筋。

不等她回答，时瑾替她答了，说得很详尽：“很嗜睡，有点厌食，不怎么吃东西，一点荤腥都不能吃，孕吐很严重。”

大妈好生打量了一番，真是仪表堂堂的青年才俊啊，还是个医生，笑着说：“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呀。”

时瑾继续询问大妈：“红呢？什么时候放？”

时瑾今天照常上班，还穿着医生袍，与她一起在b超室外面等，帮她拿着保温杯，才隔了几分钟，又问她：“要不要再喝一点？”

时瑾在纸上记了一笔：“放多少红？”

“你给你媳妇整点止吐的方子试试。”

他没松手，抬起头，眼里的光影跳跃着，讨好又怯懦的语气：“那我们和好了吗？”

他抱住她：“你都不要我了，疼死算了。”

他就是装一辈子，也在所不惜，别无他法，只能拿自己来赌，赌她于心不忍，若是赢了，他活过来，不再行尸走肉。

他下了床，想也不想就踩在碎片上，拉住她：“莫冰。”

时瑾哄：“忍一下，再喝两口。”

她一时无言。

大妈豪爽：“客气什么，都是小事。”看姜九笙，笑得慈眉善目，“小姑娘，你真有福气哩，找到这么好的老公。”

莫冰不说话。

“是。”

“yessir！”

“什么方子？”

时瑾立刻掏出白大褂口袋里的钢笔，又去护士那要了张空白的化验单，铺平在腿上：“您说。”

这时候，大妈的儿媳妇也出来了，扶着肚子在b超室门口喊她婆婆。

算算时间，姜九笙怀孕已经满七周了，她只在柏林做了血检，没有确认宫内孕，五十天左右，最好再拍b超，排除宫外孕的可能。

姜九笙把口罩戴好，起身对时瑾说：“你去忙，等结束了我去心外找你。”

周主任接过去，撑了撑眼镜，仔细看过：“宫腔内可见孕囊回声，大小没有异常，囊内有卵黄囊和可见胚芽回声。”把单子放下，对时瑾说，“数据都正常，确认是宫内孕。”

很久远的记忆了，被他三言两语全部勾出来了，莫冰抽回了手：“我先出去一趟。”

大妈说：“各半两就行。”

前面的从视频里都能看得出来，不过，汤正义不明白：“怎么看出来的？高处作业。”

“你们聊什么？”姜九笙问时瑾。

一看就知道对方是新手爸爸，没经验，大妈热心助人：“我给你说几个吧，我儿媳妇也试了，还有点效。”

大妈挥一挥手，跑去儿媳妇那了。

他毫不犹豫：“能。”

她已经喝了三杯温水了。

“记下了。”时瑾郑重地道谢。

大妈乐呵呵地传授经验。

言归正传，林安之说：“这次的事，是预谋。”他把银灰色的u盘放到桌子上，“这里面的账目都有问题，你早做防范，我怀疑，是冲着徐家来的。”

不怕跌入深渊，怕深渊里没有她。

拿了b超的单子，时瑾带她去了妇产科的科室主任那里。

霍一宁一个笔帽砸过去：“鞋和手套都是专业的，从事故发生到逃离现场，只用了不到五分钟，不是专业还能是壁虎？”

莫冰顿然回头，就看见一地碎片，和他脚下迅速蔓延的血迹：“林安之！”也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，吼他，“你不知道疼吗？非要——”

时瑾有问必答，态度礼仪都很好：“吃得很少。”

大妈觉得这年轻人不错，模样好，教养好，最重要的是会疼老婆，就掏心窝子话了：“这就麻烦了，我看你媳妇骨架小，又瘦，要是体重上不去，后面生产可就要吃大苦头了，你可得赶紧想办法让她多吃点，不然体重和营养都上不去。”

周主任是第一次见姜九笙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，确实跟传闻一样，很登对的一对人儿，看着便让人欢喜：“时医生也来了。”

时瑾一心顾着她：“你早饭只吃了一点点，饿吗？”

时瑾说：“七周。”

“要是你太太喜欢甜你就多放点，不喜欢就少放点。”

周主任是不坐诊的，不过时瑾的医助提前打过招呼，就另当别论了，特地空了时间出来。

时瑾把u盘捡过去：“行。”

他又伸出另一只手，把她的手整个包住在掌心里，低声下气地在认错：“我错了，都是我不好，我都改，你别不要我了。”他盯着她的眼睛，深深地看，“我怕回孤儿院。”

她点头。

时瑾抬头，看他：“可以。”

林安之凑过去，寻着她的目光与她对视，眼里的渴求强烈却又克制，他说：“那我不成年，也不要银行了，你别不要我行不行？”嗓音低低沉沉的，“我很怕一个人。”

“能抽出五分钟吗？”

他就不松开，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亲她的额头，然后是眼睛，视若珍宝，如履薄冰。

意料之中，霍一宁勾了勾唇角：“身手不错。”问小江，“对得上吗？”

他埋头贴在她肩窝，阴郁散去，笑了。

时医生的表情，看上去就很焦虑。

“妈。”

大妈看了看戴着口罩的姜九笙，也没认出她来，冲她笑了笑，说：“开了就放进去。”

小江说：“脸没拍清楚，恐怕身份不好确定。”

她就再喝了两口，把吸管给时瑾了，让他替她喝完。

b超室门口，护士出来，大声叫号：“姜九——”看到名字，又停下，朝走廊里四处看了看，瞧见人后，就笑着改了口，“时太太，到你了。”

酒店清洁人员的工作车。

莫冰撇开头不看他，纠正：“你已经成年了，不用回孤儿院了，你还有一个大银行，也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了。”

霍一宁把视频的时间轴拉到上午九点，按了暂停，用笔指了屏幕一处：“藏在这。”

汤正义摸摸脑袋，恍然大悟：“哦。”

他说：“止吐的偏方。”收拾好杯子和包包，然后把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折好，放进口袋里，他牵着她的手，“回去给你试试。”

十四岁的林安之，最懂怎么让她心软了。

江北市警局。

周主任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喜怒形于色，哪像平时拿手术刀的样子，忍俊不禁：“孕吐反应都会有的，等过两个月就会好些了，要是吐的厉害，用柠檬或者乌梅解解口，吃不下的东西的话，要尽量少吃多餐，水果、蔬菜，还有高蛋白的食物可以多摄入一点，高脂肪、油腻、辛辣、和油炸的食物都要尽量避免。另外，胎儿三个月前，要每天服用叶酸。”

时瑾听得认真。

周主任又说：“运动的话，适量就行，不能太剧烈，四个月之后可以练练孕妇瑜伽。”她看向时瑾，似笑非笑的，“时医生，前三个月，不能有性生活。”

还有一更，零点后。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