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定了。”时瑾轻描淡写,“下周四。”
汤正义板着一张圆脸,扫了这个‘禽兽’两眼:“揪出凶手是我们警方的事,不劳烦秦五少了。”走上前,亮出警察证,“我是江北市局刑侦一队的汤正义,现在怀疑你与一起杀人案件有关,请和我们走一趟。”
“你们有什么证据?凭什么带我去警局!”秦云良恼羞成怒,挣扎着不配合。
汤正义整个身心都放松了,嘿嘿调笑:“这家伙还真命大呀。”四楼摔下来,医生都说可能要成为植物人,居然这么快就死里逃生了。
病床上的秦明立纹丝不动,身上盖着白布,只有脸露在外面,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,唇色发青。
“姜九笙。”
“我?”汤正义认真思考了一番,正正经经地说,“我自首。”
他顿时面红耳赤,梗着脖子义愤填膺地大声辩解:“你乱说什么!你们有证据吗?就算是警察,诬赖也是犯法的。”
管家秦海从外面回来。
蒋凯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:“自个屁首,是杀人灭口!”
秦行问他:“查到了吗?”
霍一宁转了转手里的笔,若有所思了片刻:“去查一下秦云良的通话记录。”
如果真是老五,有什么理由,让他连姜九笙都不放过。
赵腾飞立马问:“怎么回事,秦明立住院的第一天,我就从二队抽派了两个人暗中蹲着。”
然而……
脚步声响,两位老人家立马进入开机状态,开始他们的表演。
秦海上前,小声回话:“在二少爷的药里,发现了一种麻醉药的成分,过量了,会加速心脏衰竭。”
周肖刻不容缓:“我这就去。”
蒋凯和汤正义一左一右,果断把人拖走。
秦家众人全部看向秦云良。
她再走近一点,摇摇欲坠地站着,看着病床上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的尸体,声音很轻,小心翼翼的:“二哥,你起来。”
徐老爷子一见是外孙女婿,擦擦眼药水:“自己人,自己人。”
霍一宁开了免提:“凶手动手了?”
徐家一干人and谢荡and时瑾:“……”
病床上的是尸体,不会说话。
除了章氏,秦家再无人落泪。
天将黑,医院长长的走廊里,格外阴冷,重症病房里,妇人在哭,歇斯底里地,哭声在整个走廊里回荡,阴森瘆人,往来的医护人员脚步匆忙,都不禁多看了一眼病房里哭天抢地的妇人。
装蒜是吧。
霍一宁:“……”
衣冠禽兽!
刚过来的霍一宁:“……”
“抓是抓到了一个,不过就是个跑腿的。”拿钱办事,调虎离山帮凶手引开了警察,没多少可用线索,“那个在药里加东西的,还没抓到,估计是秦五钱找来的。”
嚎啕派一员谢大师背过身去,问身边的老伙伴:“老徐,刚刚我是不是哭得太假了?”
秦明立这一生,被浮华迷了眼,失了本心,斗了一辈子,争了一辈子,到头来,一抔黄土,一具白骨,这短暂的一生,只有两个人为他哭过,生他养他的母亲,还有唯一给过真心的枕边人。
没人应她了。
他沉吟了须臾,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女朋友病重,我要陪她去国外治疗。”
徐老爷子躲开摄像头,抹了一把脸上的‘泪水’:“那是,眼泪都没一滴,太假了。”
霍一宁起身,从抽屉里拿了手铐:“立马逮捕秦云良。”
大概是来得急,脚上只穿了一只鞋,另一只不知道遗落在哪了。
霍一宁眉宇稍稍一拧:“还有谁?”
时瑾靠着墙,灯光在一侧,将轮廓分割成半明半暗的两边,他垂着眼,墙上睫毛的投影很长:“伪装成医生进了病房,不可能露脸,罪犯影像做不出来,可以从那个麻醉药入手,这种药,私下买卖都会有记录。”
门口,有女人走进来,跌跌撞撞地晃荡到床头,像是失魂落魄,她恍恍惚惚的,喊着:“二哥。”
霍一宁抱着手,翘着椅子,没个坐相:“如果你是凶手,被害人要醒过来了,你会怎样?”
谢大师虚心讨教了:“你还有眼药水没?给我一瓶,待会儿人来了我再哭一场。”
“正义,蒋凯,”霍一宁正色,“你们两个立马去医院。”
女人的啼哭声,断断续续,一直不停,秦行捏了捏眉心,问秦海:“姜九笙呢?”
话刚落,脚步声近了。
病房里,除了章氏撕心裂肺的哭声之外,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天北医院。
汤正义脑子一时没转过来,有点迟钝:“我们去医院干嘛,秦明立还不能说话,也做不了口供。”而且,副队抽调了二队的人帮忙蹲点,风吹草动都有人盯着呢。
谢大师立马收起了他精湛的表演,当真是演技派,收放自如啊。
谢大师背身,偷偷挤了两滴眼药水:“我的心肝宝贝啊……”
声嘶力竭。
下手真他妈快,丧尽天良的禽兽!
汤正义很愤慨:“对方可能也猜到了警方会盯着,跟我们耍了出调虎离山。”
徐老爷子捂脸痛哭:“哎哟喂,我苦命的笙笙啊!”
秦行沉默。
苏伏上前,搀住秦行:“老五是不是冤枉的,还说不准,要不要救,怎么救,我看还要摸摸他的底,再从长计议。”
她坐到床边去,掀开那层白布,本来想抓他的手,想到他平时最不喜欢她碰他的手了,因为少了尾指,所以,从不让人碰。
汤正义更愤慨了,又说:“目标还不止一个。”
你就扯淡吧!
不过,苏伏信就行,真是老天都帮时瑾,凶手这么一搞,时瑾有正儿八经的理由了,他‘不在’,苏伏没了顾虑,放开手脚,正好,来个回马枪,暗度陈仓。
时瑾这只狼,最是狡猾。
陈易桥是真爱秦明立。
可恨又可怜的一群人啊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