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隔了几秒:“yan说今天会送来一批新的奴隶。”
她来不及想,只能整个人扑上去,砖头最硬的边角,重重砸在后背,打在骨头上,一下一下。
还没到十下,可男人恼了,起身,不耐烦地踹开了她,她整个身子翻出去,连带着谢荡也滚了一圈。
他说了什么吗?
她咬着牙数着,十下,她应该能挨十下吧,反正痛一下也是痛,痛十下也是痛。
谢荡红着一双眼:“3948,车牌。”他抓着谢暮舟的手,用力攥着,“谈墨宝,谈墨宝在后备箱里。”
他点开邮箱。
谢荡想让她起开,还想骂她,可发不出声音,想抬起手,却动弹不了,手指都动不了,就那样躺着,她压在他身上,血从她头发里往下滚,一滴一滴,砸在他脸上。
king皱了皱眉,脸上的疤也跟着皱了皱:“你父亲说,你不能出去,外面很多人想杀你父亲,你一出去,就会有人来杀你的。”
时瑾沉了声,下达了死命令:“继续找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巷子里,谢荡躺在一滩血泊里。
五。
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,她推着男人一起往后倒。
她又自己接了话:“嗯,还是漂亮的。”
他低头:“king不敢。”
她哭着喊:“荡哥。”
也不等他回答。
她很是开心,把眼睛眯成了弯弯的一道弧:“他回我了。”
女孩子脸蛋圆圆的,一双杏眼,正是褚戈。
一。
谢暮舟看他脸色发白,心急如焚:“你怎么了?”
语气里,有抱怨。
临金三角,接壤t国和l国有一个小镇,叫洗粟镇,环热带雨林,土壤湿润、阳光充足,适宜罂粟种植。
“谢荡。”
谢暮舟被他吓到了,心肝儿直跳:“怎么不说话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荡荡,说话呀。”
她要撑不住了……
她是主子,他是保镖,他怕她还来不及。
他还是不说话,抬头,眼眶通红。
谢荡只想起了车祸现场的事,霍一宁来给他做了一个口供,确认了一下凶手的样貌,的确是时瑾在医院拍到的那个人,只不过,那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没有一点踪影。
“荡哥……你撑着点。”
褚戈盯着电脑,凑得很近,快要钻到里面去,喜滋滋地笑:“他回得可快了。”
他不想喝洗粟河的水。
他张嘴,嗓音嘶哑:“3948。”
她摔在地上,第一反应就是抱住那块砖头。
时瑾派人找了两天,一无所获。
话落,皮鞋尖就踹在了她肚子上,一脚,接着一脚……
十七八岁的女孩子,笑起来明媚,眼睛突然一亮:“他回我了!他回我了!”
“king不敢。”
一分钟后,时瑾把谈墨宝的照片传到了姜锦禹的电脑上,他正要点开,桌面上弹出来一封邮件,陌生的ip,发件地址是国外。
他被撞了头,再补一下,必定一命归西。
三。
身边的男人二三十岁,皮肤黝黑,块头很大,脸上有一道疤,不说话时,十分怵人,歪着头,用英文问:“什么?”
那个话多的、棕色眼睛的女孩子。
都怪她,拉他来喝酒,他流了那么多血,地上全是血啊。
他听不懂中文,整个镇子里,都是用当地话,或者英文。
“起、起——”
“你父亲说,你父亲说……”小姑娘歪着脑袋,睫毛像两把软软扇子,弯弯地颤动,“king,你是不是更年期了?”
谈墨宝撑着地,爬到他前面,坐在血里:“我不走。”她摸到后脑勺,黏黏腻腻的,全是血,咬了咬牙,忍着痛,“我醉了,走不动。”
他一点力气都没有,哪里推得动。
男人嗤笑,推了一把。
“六少。”
四。
他猛地睁开了眼睛,坐起来,梦醒了。
谢荡不做声,大口大口地喘气,低着头,额头上全是汗。
她断句很频繁,一句接一句。
男人又踹了她一脚,停下了动作,听了一会儿动静,声音越来越近,他眼里的慌色一闪而过,片刻思忖后,拽住谈墨宝的头发,把她塞进了后备箱,驱车离开。
“是。”
她还不怕死地抱住他的头,哆哆嗦嗦地说:“荡哥,你再撑着点。”
king:“……”
今天,镇子里确实送来了一批奴隶,在罂粟种植旺季的时候,褚戈的父亲便会从外面买奴隶回来,大部分是各国偷渡的人,或者从人贩子手里买卖。
这一批,一共有五十来个,男女老少都有,各个衣衫褴褛,蓬头垢面地看不清长相,大多是漂洋过海来的,饿了一路,慢慢吞吞的,拖着脚步走不动。
押送奴隶的是个健壮的男人,手里拿着皮鞭,谁走不动了,他就抽谁,叉着腰吆喝:“没吃饭啊!”这一带气候热,男人穿着发黄的背心,扯着嗓门,不耐烦地催促,“都快点!”
里头有个瘦瘦弱弱的女人,头上包着纱布,后脑勺的位置血迹斑斑的,还沾着泥,头发脏得粘在一块,灰头土脸的看不清模样,只是一双眼睛很大,瞳孔漆黑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