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7章 247：宝宝，亲亲，帮我（26）

姜九笙停了所有通告，暂时在家等案件上庭。

早饭后，姜九笙留了锦禹喝茶，她有话讲，有所顾虑：“锦禹，那个案子，”

他回得很快：“我会出庭作证。”

这个案子，关键在哪，他一清二楚。

姜九笙没有相劝，只是告诉他：“我的官司有胜诉的把握，不用考虑我。”她只强调一点，“做你想做的就行，任性一点都没有关系。”

她知道，锦禹会去作证，很大一部分原因，是因为她。

他点了点头，若有所思。

这时候，温书华的电话打过来，一开口就带了哭腔：“锦禹，和妈妈谈谈。”

姜锦禹知道她要说什么：“没有什么好谈的。”他垂下眼，睫毛轻颤了两下。

“夫人。”男人的声音，说，“人已经过来了。”

温书华订的地方是一家甜品店，因为锦禹嗜甜，他二十分钟后到了店里，温书华已经点好了东西，见他来了，眉头阴郁才散了。

坐了很久，温书华的手机响了。

姜锦禹不看她的眼睛：“她犯了法。”

本来结痂的伤口，裂开了，血肉模糊的，她心疼得直拧眉头：“然后呢？”

温书华站起来，追着他喊：“锦禹，锦禹！”

他犹豫了，看见温书华哭的时候，他就犹豫了，可能因为一直病着，八年里好多事他都记不太清楚了，可温书华待他好的时候，他都记得。

时瑾把消毒水、止血药和消炎药挑出来，把镊子放她手里，因为她不会，他带着她的手，用球蘸了消毒水：“用这个洗伤口。”

时瑾把衬衫撩起来，腰侧的纱布已经被渗出来的血染红了，姜九笙蹲在他面前，看着他的伤口，想凑过去给他吹。

他咬着牙，脸上全是眼泪：“这是最后一次，就当我把命还给她了。”他回头，玻璃窗里的妇人坐在地上，在痛哭流涕。他转过头，不再看一眼，说，“以后，我没有母亲了。”

然后，他抽回了手，转身走了。

男人问：“要动手吗？”

他看着那只覆在他手背上的手，什么时候，这么多皱纹了，他把手抽出来，抽了一半，还是停下了，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温书华，过了很久才说：“你不忍心温诗好去坐牢，就忍心让我病了八年。”

时瑾摇头：“没有，不疼。”就是有点痒，心痒，她的手一碰到他的皮肤，就有灼热感，不是疼，是欲。

“锦禹。”

他突然俯身，要亲她的唇。

温书华捂着嘴，忍不住哭出了声：“是妈妈对不起你，都是妈妈不好，锦禹，你怪我怨我都可以，可你姐姐是无辜的，她也是受害者，看在妈妈疼爱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——”

他把她拉到身边：“我教你。”握着她的手，放在腰上，“先把纱布拆下来。”

没亲到，他不开心：“想亲你。”

他打断了：“那不是疼爱，是弥补。”

“先用红色的药，然后是白色的。”时瑾耐心极好，一一教她，若是她不会了，便握着她的手教。

她腿一软，坐在了地上。

快到中午，时瑾才回了公寓。

他沉默着，眉头越拧越紧。

她到底生养过他，也待他好过。

玻璃窗外，路口的绿灯亮了，少年迈出了脚，走在空无一人的人行横道上。

她不论去哪，都会拉着他，因为他是病人，会走丢。

时瑾低低笑了一声，乖乖坐直，看她弯腰低头，给他把纱布绑好，然后挨近他坐，说：“好了，可以亲了。”

他拿起勺子，却没有动面前的甜品，问她：“你要说什么？”

八年了，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那双沧桑的眼里，还有别的情绪。

少年回过神来，踉踉跄跄地站起来，回头看了一眼玻璃窗后的人，然后蹲下去，捂住脸，哭了。

“锦禹……”

他起身：“案子判决之前，我不会再出来见你了。”

温书华哑口无言，一句都辩解不了，抽噎着一直道歉：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

温书华扔了手机，从地上爬起来，边走边哭，只喃了两个字：“幸好……”

她听完，哭得更厉害了。

温书华泪眼婆娑，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少年。

“锦禹！”

默了很久，姜锦禹开口了：“在哪？”

最后用纱布包起来，撕胶带的时候，她用了点力才扯下来，手碰到他了，她立马紧张地抬头：“我弄疼你了？”

那份甜品，他一口都没吃。

他蹲在路边上，回头，看着不远处，甜品店的玻璃窗前，她的母亲坐在那里，失魂落魄。

他自闭的那几年，温书华也待他很好，他爱吃甜，她甚至在云城盘下了两家甜品店。

时瑾进了屋：“他没事，在隔壁公寓。”姜九笙要过去，他拉住了她，“让他一个人待会儿。”

说完，毫不犹豫地转了身，一低头，眼泪就往下砸，怎么忍都忍不住。

姜九笙往后仰，用手抵在他肩上，皱着眉说他：“别动，扯到伤口怎么办？”

姜九笙着急问他：“锦禹，她有没有为难你？”

电话打过来，男人说：“夫人，任务失败了。”

他抱着她不放：“笙笙，我就是医生。”他低头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，“乖，去拿医药箱过来。”

温书华在电话里哭。

他怔忡了许久，扭头朝甜品店的玻璃窗看去，看到了他的母亲，正站在那里，看着他，潸然泪下。

她表情不苟言笑，很严肃：“先包扎，等会儿让你亲。”

她总给他买甜点，因为他要吃很多很苦的药，所以爱吃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