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5章 215:狠虐谈家,笙笙发病
杨女士用命令的语气。
医助肖逸面不改色,站在办公室门口:“时医生请了长假,最近不在医院。”
杨女士推开肖逸,看了一眼办公室,的确没有看见时瑾,她又急又气:“时瑾的住所在哪里?”
肖逸表情都懒得给一个了,铁面无私:“不好意思,医生的私人信息不能泄露。”
杨女士气极,一想到命悬一线的女儿,心里恼火至极:“那你告诉时瑾,他要是不给我女儿主刀,就滚出天北!”
那颐指气使的表情……妈的,忍无可忍了!
小韩护士把手里的医用托盘一撂:“当天北医院是你家开的。”
杨女士扭头,像只被拔了毛的母狮子:“你是什么东西?”
心外科护士,韩蕾蕾!
不用说,谈墨宝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求情的话,直接打断:“如果你还要脸的话,不要向我开口。”她冷着脸,“还有,别再来我家,不然,下次就没这么客气了。”
谈墨宝摸了摸她家小土猫的毛,耸耸肩:“不好意思,我不缺钱。”
小韩护士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,可这位杨女士一而再再而三地嚣张跋扈,居然对笙嫂不敬,实在忍不了了:“你这个老女人,别说医院不是你谈家说了算,就算是,外头敞着大门欢迎我们时医生的医院多的是,你这老刁婆洋洋得意个屁啊!”
方晓幸一直知道常医生长得好,只是,见了这么多次,这副容貌仍然让人十分赏心悦目。
姜九笙摇头:“一点也不疼。”仰头,继续抽烟。
死者是她的父亲,牢里还有她的替罪羔羊。
八年前,她就是因为这件事,患了严重的抑郁症。
时瑾紧张地蹲下,拂掉她腿上的烟,那一块皮肤有点被烫红了,他吹了吹,心疼坏了:“疼不疼?”
“有点事问你。”常茗戴着眼镜,镜片折射的光,融在眼里,他眼形很长,深邃。
霍一宁:“……”
她抽的烟基本没味,也就博美的狗鼻子嗅得出来,躲到隔壁的舅舅那里去了。
谈西尧从车上下来:“墨宝。”
谈西尧低了头,两鬓斑白,一瞬苍老了不少:“回去准备行李,今天就出国。”
谈墨宝掸了掸肩头落的叶子:“不好意思,我没空当救世主。”挥挥手,扭头,“拜拜了。”
姜九笙神色有些恍惚,眼里有迷惘、纠结,还有驱之不散的阴郁:“时瑾,我可以这样吗?”她不确定,只知道心里像砸了沉甸甸的东西,连呼吸间都带着压抑感,自说自话,像是在质问自己,“我可以杀了人还心安理得吗?还有陈杰,他还在替我坐牢。”
老刁婆……
谈墨宝抱着自己的小土猫,穿着拖鞋走上前,上上下下打量了杨女士几眼,蓬头散发的,脸上还有指甲痕,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,干得漂亮啊!
虽然不厚道,不过,谈墨宝心情畅快得不得了,摸了摸圆点的毛,决定回去就给它加餐,然后看着在那跺脚发疯的杨女士,客客气气地:“这位夫人,实在不好意思了,我儿子顽皮,平时喜欢抓老鼠,见夫人你这裘皮的包,一时眼拙认错了,把您当成老鼠了,哎呀,实在抱歉。”她从口袋里,摸出一百块,扔在地上,“这是医药费,不用找了。”
最后,杨女士满脸指甲痕、蓬头散发地走出心外科时,她的秘书都没有认出来。
杨女士当了半辈子贵妇,作威作福了半辈子,哪里受过这样的折辱,气得面目都狰狞了,杀了谈墨宝的心都有了,拿起手上的裘皮包就扑上去:“你这个小贱人。”
她一滴都不想再给了,人心都是肉长的,她的血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若是这四年,杨女士对她心存了一分感激,她又怎么会心硬成这样。
肖逸:“……”
小韩护士把手表取下来,看着杨女士:“今天老娘就拔了你这只山鸡的毛!”然后,一把拽住了杨氏的头发……
虹桥心理咨询室一共两楼,里面有十几位心理医生,专攻不同方向,常茗是虹桥最有名的咨询师,也是半个老板。
既然,没有人爱她了,她得爱自己,谈莞兮的命是命,她的命也是命,救得次数够多了,够了……
她点头。
谈墨宝回了头,好整以暇地看着:“你就是你求人的态度?”她倒要看看,杨女士还怎么嚣张跋扈,还怎么为非作歹。
杨女士歇斯底里地把手里的包砸过去:“谈墨宝!”
时瑾神色立马紧绷,战战兢兢地看她:“笙笙,这不是你的错,是你父亲罪有应得。”
时瑾说,是因为争执,他的父亲杀了母亲,可究竟是什么理由,以至于要这么大动干戈。
“你——”杨女士攥紧手心,气得胸腔都疼了,却只能忍,“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,要多少钱都行。”
“好的。”方晓幸起身,问道,“喝咖啡还是红茶?”
另外半个老板,是常茗的师弟,唐延,两人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,年纪相差无几,不过,常茗主修感情性精神障碍,唐延却主修人格障碍。
顿时,杨女士一张满是指甲印的脸,又多了几道血痕,杨女士彻底崩溃,挥着手里的包,尖叫:“啊啊啊啊!”
肖逸在心里给小韩护士点个赞。
十五分钟后,唐延回了办公室。
她一周会去做两次心里治疗,时瑾推了很多工作,整日地陪她。
谈西尧眼底难掩悲愤:“时瑾放话了,手术成功率不高,国内没有一个医生敢给莞兮主刀。”
她作思考状,然后笑得贼兮兮的:“你求我啊。”
她没有那么无坚不摧的心理,做不到心安理得,也做不到置之不理。
给完钱,她转身就走。
杨女士咬咬牙,把怒火压下去:“你要怎么样才肯帮你姐姐?”
谈墨宝冷眼看着。
常茗问:“唐延在里面吗?”
谈墨宝扭头就走。
时瑾来的次数不多,是徐青舶介绍过来的,不过唐延印象很深,他从事心理医生这个行业数十年,时瑾是第一个他都看不透的病人,偏执型人格障碍,本来不算什么特别的心理病,时瑾却是个意外,有很强的自控力,偏偏,又极其极端,是个完完全全的矛盾体。
“头痛?”时瑾紧张地看她。
常茗把杯子放下,翘着一条腿,语速温吞,慢慢悠悠地说:“同门师兄弟,叙叙旧。”
时瑾去拿了药膏,给她涂上,轻轻地揉开,然后把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,坐在她坐的那张可挪动的沙发里。
姜九笙抓住他的手,突然转过头来:“时瑾,我会坐牢吗?我杀了人,法律会制裁我吧。”
她突然抬起头,凑过去吻他,不让他说了。
她救了谈莞兮那么多次,这一鞠躬,她受了,也受得起,是杨女士欠她的,出来混,总要还。
时瑾慌张无措,不知道拿她怎么办,抱着她,在她耳边呢喃:“笙笙乖,你答应我,嗯?”她不说话,他就不停地劝,不停地哄,“你不能生病,更不能去坐牢,你要是病了,我也会疯,你要是去坐牢,我会去劫狱的。”
时瑾从容不迫地反问:“你有证据吗?”
隔天就有消息说,谈氏从天北医院撤资了,新注资的企业很是神秘,只说是电子行业,具体就是机密了。另外,谈家夫妇带了女儿去国外治病,听说国内都不收,救活的概率不大,谈氏药业黑料缠身,董事长却在这时候出国,更是火上浇油,谈氏药业从此一落千丈。
“我已经收敛了,不然,”时瑾不喜不怒的语气,说,“看守所就得给他们收尸。”
杨女士被气得浑身发抖,话都说不利索了:“你、你这个——”
霍一宁笑:“我没有。”时瑾这厮做事滴水不漏,怎么会让人抓到他的把柄,亏得他还以为时瑾从良了,居然只伤了孙清贵一只耳朵,原来是憋大招呢,来阴的。
她这烟,是白戒了,烟瘾反复无常,时瑾又纵容她,要彻底戒掉,很难。
谁都可以去坐牢,她不行,谁都不能抓她,除非他死。
杨女士眼睛都气红了,咬着牙:“你这个——贱人!”
谈西尧欲言又止“你姐姐——”
“……”唐延很不客气地拆穿,“你丫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,叙个屁旧。”
唐延点头,推开门,见常茗坐在沙发上,端着茶杯,好不自在的样子。
杨女士冲口而出:“我求你,”她死死咬着牙,眼里火光冲天,忍着屈辱,低声下气,“我求你帮帮我女儿。”
怎么办呢?她不能坐牢,不能让时瑾劫狱,可又做不到心如止水不闻不问,她不怕法律制裁,也不怕道德谴责,可她怕时瑾与法律为敌,与道德违背。
时瑾没有说话,下巴搁在她肩上。
一层一层压下来,道德、法律、亲情、人性,还有模糊不清的真相与隐情,压得她快踹不过气来了。
“唐医生,”助手方晓幸说,“常医生在里面等你。”
她脚步顿住了。
唐延好奇,颇有兴趣:“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