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女士仍忐忑不安,绞着手里的衣角,盯着急诊室门口的手术灯,眼泪不止。
时瑾去停车场取了车,踩了油门,飞速而驰。
谈墨宝悬起来的心,又重重坠下去,她咬着牙,把眼泪逼回去,只是声音忍不住颤抖,仍带着哭腔,低声地说:“爸,我被绑架了。”
杨女士连忙跟过去,心急如焚,加快了语速,说:“我家莞兮在急救室,你救救她。”
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性命攸关,他却这个态度,哪有一点身为医者的心善仁慈,杨女士忍无可忍,严词质问:“见死不救你还算什么医生!”
只是,她的话还没有说完。
少年操作键盘的手顿了一下,黑色瞳孔微凝,只怔忪了很短时间,手上动作更快了,一键输入,屏幕上的代码飞快涌现,手机放在桌上,开着免提,少年声音微沉,“只要那个车牌行驶到没有道路摄像头的地方,就追踪不到,目前,”顿了顿,声音发紧,“踪迹不明。”
语气很急,有点冲。
时瑾募地抬头,停了车:“我女朋友过来了?”
谈墨宝痛得头皮发麻,嘴被封着,说不了话,她拼命摇头,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。
“莞兮。”
谈墨宝一开口,就哭了,所有害怕与紧张在听到父亲的声音时,全部爆发:“爸,我——”
谈墨宝立马点头:“我是我是。”
三个小时,那他会疯的。
孙河贵扯了扯嘴角,眼神阴厉,捏着谈墨宝的下巴:“要是还不行,你们就都活不过今晚。”
孙河贵把东西扔地上,里面有几罐啤酒,一袋面包。孙河贵面相很凶,皮肤黝黑,嘴角一压,有些吓人:“怎么回事?”
巧合过头了。
时瑾目不斜视,一步未停,语气已有不耐烦,却隐忍着情绪:“我今天不值班,请联系其他心外的医生。”
杨女士眼泪直掉,心惊胆战地浑身发抖:“西尧,我们女儿怎么办?”
姜九笙与谈墨宝便被绑着,绳子拴在墙上凸出来的钢筋上,手脚被捆,嘴巴上还贴着蓝色的胶布。
她在求救,这是她最后的机会。
走廊里,有高跟鞋急促的声音,脚步趋近,行色匆匆。
孙河贵吐了一口唾沫,撕了她嘴上的胶带,瞪着一双眼睛,瞳孔猩红:“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?”
孙河贵当然认得谈西尧的声音,扯了扯嘴角,笑得阴狠:“你女儿现在在我们手里,要想她平安无事——”
谈西尧开口就问:“你人在哪?”
时瑾眉头越拧越紧,沉吟片刻:“能否把地下停车场的监控调出来?”
那个是谈墨宝的手机,把人绑到这后,兄弟俩便收了她跟姜九笙的手机,并且关了机。
姜锦禹闻言照做,三分钟后,说:“还没有打开定位。”
刘护士长欲言又止,可看了看时医生眉间的阴翳,还是收了嘴,出了办公室。
夜里,漫天繁星,月如钩,郊外村落的砖瓦房鳞次栉比,屋子建得密集,唯独几间尚未装修的毛坯房坐落在村口外,临近海边,水声嘈杂,风声鹤唳。
孙河贵的话还没有说完。
电梯门开。
他深深吸一口气:“那手机呢?”
孙河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玫瑰金的手机,扔给弟弟:“用这个手机打。”
停车场一号出口,门卫老齐看见远处开过来的车,瞅了一眼车牌,赶紧把拦车的单臂闸按起来,车减速从门口而过,老齐站在保安亭的车窗前,朝外面的人打招呼:“时医生,现在才回去啊。”老齐往车里瞅了一眼,纳闷,“诶,姜小姐呢?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下来?”
“哦。”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,老齐赶紧把记录表递过去。
“什么事?”语气不冷不热,有明显的拒人千里之意。
这时,手机铃声一直响,谈西尧看都没看是谁,直接摁掉了,对方不厌其烦,一遍又一遍地打过来,他不耐烦,看都懒得看。
姜锦禹语气越发凝重:“手机也在关机状态,要开机追踪,就得先植入自启程序,至少得三个小时。”
“西尧你快来!”
他来不及解释:“我发给你的那个车牌,现在就查一下位置。”
老齐点头:“是啊,五点多的时候就来了,我还跟她打过招呼呢。”想来不对劲了,老齐又说,“您没碰上她吗?那就奇怪了,我也没见姜小姐离开啊。”他认得姜小姐的车,确定她没离开。
时瑾眼眶殷红,眼底的戾气在横冲直撞。
孙河贵提了一袋东西回来,坐门口的孙清贵见兄长回来,起身:“大哥,电话还是打不通。”
按以往惯例来说,不应该再叨扰时医生了,可情况特殊,刘护士长不禁解释:“可那位病人是——”
话音一落,电话被挂断了,只留机械的声音:“嘟嘟嘟嘟嘟……”
要是谈西尧不接她的电话……
难怪一直不接电话,难怪语气急切慌张,原来是谈莞兮病了。
那边,姜锦禹开了电脑,手指飞快敲动,问:“情况。”
心外科的医生,哪一个比得上时瑾。
“谈老头。”孙河贵看向谈墨宝,“你爸?”
时瑾没有听完,抬头,目光微凉:“请你出去。”
那你就死在外面吧……
绑架她们的两个男人是一对兄弟,高个儿的是哥哥,叫孙河贵,矮个儿的是弟弟,孙清贵。
姜九笙拍拍她的手背,无声安抚。
孙清贵拨了谈西尧的电话,才响了一声:“又被挂了。”
时瑾神色骤变,立刻用手机把车牌拍下来,发给了姜锦禹,然后边往外走,边电话过去。
这个时瑾,她一定要把他赶出天北!
时瑾一眼迅速扫下来了,目光一顿:“这辆车的车主是什么人?”
杨女士瞳孔骤然一紧:“莞兮!”
“西尧!”
谈墨宝挣了挣胳膊,绑得太紧,几乎动弹不了,只有手指能活动,她摸到姜九笙的手,戳了戳她手心,都是冷汗。
杨女士气急败坏,骂喊了几句。
孙河贵发完一通脾气,一把扯住谈墨宝的头发,怒极,笑了:“你爸可真够狠的。”一只手摸到腰间,拿出一把瑞士军刀,“别怪我,要怪就怪你爸。”
说完,刀高高抬起,刀刃反射出一道白光。
有人说笙笙多管闲事,给时医生惹麻烦。
有这种观念的,还是别看这篇文了,笙笙的设定就是这样,至情至性,不会不管别人死活,更何况是最好的朋友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