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客气。”徐青舶笑,“怎么说也是上下铺的塑料,我怎么忍心看着他凋谢。”
他的女人,怎么就不娇气一点,他希望她娇娇弱弱的,会疼会怕才好,最好能藏在他的羽翼下面,偏偏,她比谁都坚韧,比谁都肆意大胆,比谁都敢爱敢恨敢打敢闯。
姜九笙正色:“好。”
虽说是塑料,可到底还是同窗,徐青舶还是有良心的,不能再助纣为虐了,时瑾这个情况确实有点玩火,而且时瑾这个病还不是常规的偏执型障碍,复杂得很,就怕一不小心踩雷,然后,爆炸!然后——自焚!
怎么可以这么正经地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。
话说开了,徐青舶也没有什么顾及了,瞒不住,更瞒不得,他知无不言:“时瑾平时处事并不会这么决断,不管是不是伪装,至少表面,他从来不跟人交恶。医生这一行,这样的情况经常会有,以前他基本都是直接无视,这次会例外,是因为你。”他看向姜九笙,她倒镇定,不过徐青舶不太淡定了,“一碰到你的事情,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,做事非常极端,而且,他出现过焦虑、狂躁,还有暴力倾向。”
没办法,太反常了,这么风平浪静,徐青舶反而更胆战心惊。
姜九笙看他眉头一直皱着,岔开话题:“有没有狗血味?”
姜九笙没有隐瞒:“徐医生。”
他突然凑到她面前:“笙笙,你亲亲我。”
时瑾一副好脾气的样子,非常顺从:“如果你不放心的话,我可以听你的安排。”
看完医院的资料后,她拾起那张日程安排表,看完后,拨了总裁办的内线:“通知下去,明天的杀青宴改在方和会所,下午,两点。”
谢谢关心?
时瑾那个变态,猜不透啊。
“徐医生是不是还建议你给我找个心理医生?”时瑾不紧不慢地又解了一颗纽扣。
“……”
徐青舶把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吞回去:“哦,没有没有,祝你们百年好合,早生贵子。”
她还是一样对他着迷,上了瘾似的。
时瑾俯身,对着她刀口的地方轻轻吹了吹,上了药,重新包扎好,她倒面无表情,吭都不吭一声,他却快要将唇都咬破了,手抖得不行。
她尽量冷静,不刺激他,心平气和地解释:“我不是不爱惜自己,”眼里有她的倔强,“只是太爱惜你了,听不得别人一句诟病。”
姜九笙还是不太理解徐青舶的话。
他难以置信,他一个神经外科的医生,去了非洲战乱地有什么用?给人看脑子?
男秘书,西装革履,三十多岁,很斯文的长相,上前道:“温总。”
时瑾低低笑了,眉间阴翳被愉悦取代。
唐延很惊奇:“你跑非洲去干吗?”
也是,徐青舶辅修了几年人格障碍心理学也没摸透时瑾的性子。
时瑾的理由很简单:“我怕了你了。”
还好,他很成功,将她骗到了手。
姜九笙平静是平静,不过,眉宇间全是愁绪,思前想后了很久:“有合适的心理医生可以推荐吗?”
在座的各位人精也不好再说什么了,只能作罢。
周总半开玩笑地:“那可不行,你要替莫冰挡酒,怎么说也得三杯,而且这么多人,一轮下来,你哪喝得起。”
徐青舶拉了把椅子,难得坐得端端正正:“昨天的那件事,医院想揭过去。”毕竟那位女士刚经了丧子之痛,而且,事情捅大了,不管是对时瑾,还是对医院,都没有半点好处,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处理方法,徐青舶捏捏眉心,“不过,时瑾不同意,他让人去警局立了案,要把那个女人送去吃牢饭,谁劝都没有用。”
完了,时瑾成精了!
太理论的东西讲了徐青舶怕姜九笙听不懂,就言简意赅地高度概括了一下:“说简单点,时瑾他觉得自己没有病。”
常茗主修感情性精神障碍,姜九笙知道他有个厉害的老师,倒不知道他还有个厉害的师弟。
徐青舶还沉浸在时瑾会怎么搞他的惶恐中,心不在焉地回了句: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唐延是徐青舶辅修心理学导师的师叔,总之,涉及到学术门派辈分,就关系很复杂,总而言之,是那种能一起撩撩妹子泡泡吧的关系。
一句话,他体内那只快要冲破牢笼的凶兽,顿时偃旗息鼓了,所有怒气全部熄了。拿她怎么办才好,好像怎么样都不对,想由着她,又不敢让她胡来。
这样的人,如果他有心理病,那估计……想想都恐怖。
姜九笙听完后,默了片刻:“治疗方案呢?”
对方想了一下措辞:“很微妙。”
明瑶新剧开播,莫冰带着她在方和会所宴请剧组的同事,投资方与制片方也一起去了,包了最大的包间,摆了四五桌,好不热闹。
时瑾声音春风细雨一般:“我很好,谢谢关心。”
姜九笙怀疑他是故意的,苦肉计用完,开始用美人计。
徐青舶顿时撑大了眼:“怎么会有我?”
他表情有点凝重,一来,开门见山:“谈谈时瑾的病情?”
她目光很不自觉地落在了时瑾露出的锁骨上,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红痕,是昨晚时瑾非要她吸出来了,原本讨论着这么严肃正经的话题,她竟有些走神,愣愣地点了头。
莫冰说好,眯了眯眼睛,心情不错:“晚上我会回来吃,给我做饭,要丰盛一点,不过,最好清淡点。”说完,补充道,“不要酒。”
医助小维说:“里面有你。”
姜九笙显然很诧异:“为什么?”她根本没料想到时瑾居然拿自己的病来冒险。
徐青舶沉思了三分钟,无果。
姜九笙没有说话,等他的下文。
唐延拖着调:“那这就难办了。”
他尽可能详尽又简单地明白化:“站在时瑾的思想论上,大概就是说,他爱你,那么,为你杀人放火作奸犯科,都是正常的,没有一点过激,他的意识思维里,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,他根本没有病。”
“谁来过了?”
华纳影视占地五百平,十九层高的大厦,坐落在最繁闹的街道。
时瑾又问,很耐心:“还有事?”
时瑾俯身靠近她,解了领口最上面的一粒纽扣,问她:“怪我吗?骗了你。”
非洲的天,烈日灼心。
时瑾温声,回:“没有,我们很好。”
徐青舶阴森森地:“说人话。”
长睫一敛,他把所有情绪都藏着,姜九笙伸手拉他的手,让他弯腰,与她平视,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:“怎么不解释?”
小维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,理智派,行事作风很老干部,面无表情地解释:“是时医生推荐了你,院长已经批下来了,觉得战地人民的神经问题一样不容忽视。”
铁娘子就是铁娘子,雷厉风行,气场十足。
林安之笑:“好,我给你做。”
最怕遇到这种懂医还不愿治疗的,能把医生都搞出病来。
一杯酒,一饮而尽。
紧急医疗队组建,杀了徐青舶个措手不及,他根本来不及推脱,就被打包去了非洲。
“不要太惊讶,时瑾目前的认知就是这样子的。”徐青舶往椅子上一靠,耸耸肩,摊摊手,一副撂摊子的态度,“我是拿他没办法了,靠你了。”还有意无意地补充,“毕竟,我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心理医生。”
快晒死了!
莫冰拉了拉身边的明瑶:“你坐下。”随后拿起酒杯,站起来,“我今天身体不舒服,只能喝一杯,再多就不奉陪,我干了,你们随意。”
徐青舶毫不留情地打击他这位导师的师叔:“你在耶鲁医科旁听的时候,应该听过他的名字,doctor。shi,就是他。”
“你现在最好不要碰水。”时瑾倾身,靠过去,离她很近,“我给你擦。”
徐青舶多多少少预料到了,就是没想到连唐延也镇不住:“那个病人,懂心理学。”
徐青舶被他模棱两可的话磨得耐心全没了:“什么很奇怪?说话能爽快点吗?”
时瑾眼底黑亮的光,骤然一沉,沉默了。
可是,有什么关系。
晚上,莫冰刚回到公寓,接到了林安之的电话,他电影宣传活动结束,要回江北,明天的飞机。
次日,晴空万里,春风和畅。
徐青舶拖着拉杆箱的动作一顿:“情况怎么样?”
秘书将资料放在办公桌上:“这是医院调出来的资料,”从中抽出一张a4的纸张,又道,“这一份是天宇经纪人的日程安排。”
他妈呀,这就诡异了!是姜九笙被驯服了?还是时瑾听话了?不应该啊,姜九笙不是这样没原则的人,时瑾更不是什么善茬。
姜九笙这才笑了,愁绪消散。
那边,莫冰一杯酒下肚,胃里立马就翻江倒海了,她喝了几口汤也压不下去喉咙里的恶心,捂着嘴急匆匆就跑出去了。
最近笙笙和时瑾太甜了,我决定,等莫冰的事搞完了,就搞笙笙的事情!
口号喊起来:搞事情!搞事情!搞事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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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