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9章 169：怀孕十二周
徐老爷子步子很大，走在面前，自顾着跟外孙女打电话，细声细气地，十分宠溺：“喂，瑟瑟啊，下飞机了吗？”
老人家听力不太好，手机开了免提，扬声器里传来小姑娘乖巧又温软的声音，听着就十分乖巧讨喜。
“嗯，已经到家了，现在去外公家。”
徐家孙辈里，徐老爷子最亲近的就数这个宝贝外孙女了，哪里舍得让心肝宝贝这么折腾：“不急，你先歇歇，外公在家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景瑟开心地说，“外公，我给你带了礼物。”
大概是长途跋涉，小姑娘声音沙沙的，十分惹人疼爱，徐老爷子心都化了，笑得脸上都是褶子：“带了什么礼物呀？”
“手套。”景瑟兴高采烈，欢喜地说，“是很多毛的那种，你以后钓鱼的时候戴着就不冷了。外公，我还给你挑了粉色，特别好看。”
很多毛的那种……
粉色……
不过厉冉冉很闲，留下来陪姜九笙，她侃天侃地，有说不完的话，靳方林最近都在转幕后，电话就没停过。
徐老爷子可是听说了，自家那个臭小子还在想着把人掰弯呢，他都觉得老脸兜不住，拍拍苏倾的肩，郑重其事地说：“小伙子你放心，我们家那个臭小子我会教育好，让他以后少去招惹你，省得耽误了你娶媳妇。”
时瑾起身，去将病房的门锁好，然后折回病床，掀开被子，自然而然地将姜九笙的病号服推高，她穿了很宽松的衣服，时瑾稍稍往下拉了一些，查看她的伤口。
时瑾问得很自然：“用导尿吗？”
莫冰应该是很期待这个孩子，姜九笙道：“同喜。”又问，“还没告诉林安之？”
时瑾理所当然的口吻：“别人不行。”他声线磁性，却还是低低柔柔的，说，“我不想别人碰你。”
姜九笙笑出了声，然后，扯到了刀口，痛得眉头狠狠一皱。
厉冉冉心怒放，压了压快翘上天的嘴角，朝苏倾飞了个媚眼：好腐友，不解释！
姜九笙抽了一口气，伤口疼了一下。
姜九笙哭笑不得，说到狗，她想起了博美，问时瑾：“博美呢？送去徐医生家了吗？”
能同意才有鬼。
姜九笙也不推开他，由着他闹她，声音低低哑哑的，时瑾突然说：“不过，比基尼不可以出去穿，只可以在家里穿，我很小气，一点都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你身体。”
是老爷子的战友老林，都退休了，平时没事几个老头就会聚在一起，遛狗养晒孩子。
莫冰与温书甯没有什么私交，个人隐私，她并不想多说，应付了一句：“没什么大碍。”抬头，看到了对面的姜九笙，她对温书甯客套地道了一声，“失陪。”
他们认识快四十年，当他没见过这老头子年轻时候的鬼样子？瑟瑟就是没像这老头子才长成了瓶好吧，不然就是个土大缸。
妇产科的科室护士看了一眼，只剩一位病人了，她看了看病例单：“莫小姐是吗？”
徐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后，才挂断电话，让孙女搀着进了电梯。
姜九笙伸手，环在时瑾脖子上：“好。”
她声音更小了：“不需要。”
姜九笙怕被人认出来，低着头，漫不经心似的：“怕你一个人出来会失落。”
另外两人显然都愣了一下。
医生姓郑，是妇产科的副主任医师，微胖，面相很和善，她问莫冰：“一个人来的吗？”
开刀还不满二十四小时，这个时候，是刀口最痛的时候，就她能忍，跟个没事人一样，不喊一句。
“……”姜九笙轻不可闻地应，“嗯。”
厉冉冉贴切地补充形容了一下：“就是脸很大腿很短脖子很粗，长得有点贼眉鼠眼的那个。”
出了妇产科的诊室，莫冰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，手落在腹部，嘴角不自觉扬起。
姜九笙好笑地看着他把她的病号服扣得严严实实的：“换药有医生和护士。”
温书甯身后还跟着秘书，她一身职业打扮，西装外套搭配短裙，走近了几步，带着探究地打量：“身体不舒服？”
“……”
“是血液科。”小韩护士是心外科的，又是姜九笙的歌迷，就不禁八卦了两句，“我还听说乔医生以前是在司法鉴定所里工作，不知道为什么辞了高薪工作来了天北。”
姜九笙无言以对，她觉得可能需要和靳方林谈谈，还是不要让冉冉进耽美小说圈的好，尤其是清流肉文耽美圈。
老林：“……”
苏倾捏了捏眉心，越想越心慌意乱。
徐老爷子只要一想到是宝贝外孙女挑的，就心满意足了，其他就不重要了，笑得眉飞色舞：“我外孙女真贴心，外公爱你，么么哒。”
“结果出来了？”姜九笙问。
“刚才我看到他跟徐蓁蓁在一块，说了很奇怪的话，说什么多亏了他徐蓁蓁才当上市长千金。”厉冉冉掩嘴，小声地说，“感觉徐蓁蓁有把柄在哪个医生手上。”
“……”
那边，是妇产科的诊室。
老爷子连连摇头，脸上的表情很痛心疾首：“我知道我家那个臭小子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吧，自己走上歪路也就算了，还想把你也带歪，要是耽搁你结婚生子了，这罪过就大了。”老人家直叹气，“诶，家门不幸啊，家门不幸。”
还有瑟瑟那演技，真的像吃空心菜卡到了。
这小丫头，爱好很特别，志向也很清奇，姜九笙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莫冰走过去，瞧了瞧穿着病号服戴着口罩的姜九笙：“你怎么下来了？”
上午十一点半，莫冰的血检结果出来了，她在候诊室里等了近二十分钟，才排到她。
姜九笙若有所思，没有接话。
莫冰报以一笑：“我明白了，谢谢。”
徐老爷子走到了电梯口，这才舍得打住：“不说了，老林你记得去追我家瑟瑟的电视剧哈，还要发弹幕夸我外孙女。”
温书甯眸光凝了凝，对身后的秘书道：“去查一下莫冰的病例。”
厉冉冉是很苦恼的，皱着一张包子脸：“笙笙，怎么办？我好想去当网络作家。”
时瑾与谢荡，哪里绝配了？
前段时间，厉冉冉才刚迷上了古典乐，玩了一段时间的古筝。姜九笙手虚按着刀口，走得很慢：“不玩古典乐了？”
“还有——”
徐老爷子听不得别人说自家孩子一句不好：“这就是老林你不懂了？我家瑟瑟演技就是太高深，一般人领悟不来，而且，没办法啊，我家瑟瑟那长相，像年轻时候的我，太出色了，容易让人忽视她的演技。”
她摇头，说：“一点点。”
郑医生放心了：“那恭喜了，莫小姐，你怀孕了，已经十二周了。”
姜九笙细细打量，男人应该过了而立之年，不算年轻，微矮微胖，没有什么特别的，唯一让人侧目的大概就是那人身上的白大褂，哦，是天北的医生。
时瑾笑了笑，帮她把衣服穿好，问：“可以排尿了吗？”
“……”
姜九笙哑然失笑。
姜九笙推开他，说正事：“莫冰怀孕了。”
“他下礼拜就回来了，到时给他一个惊喜。”
苏倾深深鄙视了一番自己的小人之心，愧疚得不行：“徐爷爷您言重了。”
姜九笙点头。
老林：“……”心好累，看到女主只想快进怎么办。
护士领着她进了坐诊医生的诊室。
宇文与谢荡都是大忙人，坐了会儿便离开了，苏倾接到经纪人的电话，说是要补录，便也没有久留。
还以为她会被泼水甩支票、勒令不准痴心妄想，没想到，徐家人居然这么深明大义。
“……”
厉冉冉一见苏倾，特别激动地招手：“倾倾。”她挤眉弄眼，用眼神交汇：未删减版发了吗？
然后，靳方林把厉冉冉拖出去了。
“爷爷，到电梯了。”徐蓁蓁跟在后面，提醒道。
温书甯颔首，先行离开了。
这口罩一拿下来，老爷子也惊了一下，真是个长得比女娃子还漂亮精致的小伙子啊，难怪家里那个不争气的被迷得神魂颠倒的。
两人并排，往电梯口走。
就算再亲密，这些问题，多少都太露骨，非常私密，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。
时瑾知道她脸皮薄，替她把被子盖好：“好，我不问。”她穿着医院的病号服，很宽松，衣领的扣子松开了两颗，侧躺着会露出里面的锁骨，时瑾俯身，给她把衣服领口的扣子扣上，“换药的时候我帮你。”
徐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，又叮嘱了几句，让宝贝外孙女去歇息了，挂了电话，用手机给外孙女发了几个睡觉的表情包，然后才又拨了另一个电话。
姜九笙浅笑，也不反驳他，随他的意思。
厉冉冉一脸荡漾：“你家时医生。”
苏倾回了个眼神：放心，加密了，现！代！散！文！集！
苏倾都不知道说什么了，正容亢色地盯着电梯上跳动的楼层数字，所幸，徐家爷孙很快就下了电梯。
厉冉冉端着下巴：“啧啧啧，有猫腻的感觉。”
“你上次说会想一想的，想好了吗？”
姜九笙倾耳细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