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“笙笙。”
辣眼睛！
沙发另一边，还坐了两人，一男一女，是宇文老爷子的女儿宇文儒、女婿张天宏，自顾着品茶，没什么神色，视若无睹。
凭什么，她哥那么好！
她问哥哥，笙笙是谁。
哎，这就是外人眼里光鲜亮丽的宇文家。
除夕夜宴，几家欢喜几家愁，大雪下了一天，这会儿，歇了，月儿出来了一角，半扇圆弧，朦朦胧胧。
他面不改色：“是。”
宇文冲锋看了一眼，弯腰捏捏小朋友的脸：“你爸爸有这个小姐姐的电话，让你爸爸打。”
谢荡一听，眉毛高兴得都要飞起来，还作天作地地死不承认：“那我下次独奏会就勉强用它了。”
“嗯。”那边风很大，她蹲在外面的阶梯上，声音闷闷的，“我封闭训练了三个月，才知道姜九笙交了男朋友。”语气里，非常失落。
“听听。”
时瑾礼貌又温和的口吻：“能过来帮忙吗？”
细看，他眉眼里，找不到一丝温度，全是凌厉。
时瑾从厨房走出来：“谢荡。”
宇文覃生没再说什么，取下军帽走进了客厅，端坐沙发的唐女士立马起身：“覃生，你回来了。”
手速？
出事了，又出事了……
他警告过她，别做不成宇文少夫人，做了宇文二夫人。
天已经完全黑下来，屋子里多了些人，时不时有狗叫声，热闹了许多。
徐蓁蓁不由得回头，还是第一次见宇文夫人这般温柔似水，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阴郁雍容。
说得随意又平常，他笑着，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。
徐蓁蓁抬头盯着宇文冲锋的眼，通红的眼眶里全是不甘：“你有那么多女人，你可以跟她们玩，为什么我不可以？我，”声音微微哽咽了一下，如鲠在喉，“我甚至不介意你有别人。”
“在赛尔顿的香里桥淘来的。”是非卖品，她求了许久，店主才忍痛割爱。姜九笙问谢荡，“喜欢？”
照片模糊不清，是偷拍的，根本看不清模样。
谢荡立马警惕地回头：“干嘛？”这个姓时的干嘛这么一本正经？怪吓人的。
让她死好了。
语气冷漠又凌厉。
一句话，教他停了脚步，回头，眼神冷漠至极：“跟你有关系？”
唐女士端庄大方：“嗯，好好玩。”
你才傻！
宇文冲锋刚进屋，他母亲唐女士的声音便响在了客厅：“不是早就给你打电话了，怎么现在才过来？”
谢荡哼哼，有意无意地拨了两下小提琴的琴弦——看见了吧，笙笙送的，眼红死你！
她反驳：“国旗的事你别操心，我一定拿个冠军奖杯回家给你装酒喝。”眉眼垂着，郁郁寡欢的样子，“哥，你怎么办啊？”
“不是，创伤骨科。”停顿了很短的时间，宇文冲锋补充，音色压着，听上去低沉，像无波无澜，“是割脉，肌腱神经断裂，院长向我推荐你主刀。”
宇文听把脸凑近了，拧着眉头，眼神特别执拗：“哥，你去把姜九笙抢回来吧。”
说话的是宇文家以前的司机，服侍了老爷子半辈子了，没成家，一直留在老爷子身边照看。
“这是徐家姑娘？”宇文覃生稍稍打量，和颜悦色。
“嗯？”
他从善如流，答得很快：“嗯，等她爱的那个人不爱她了，我就去抢。”
宇文听吸了吸鼻子，凑近屏幕骂他：“宇文冲锋，你这个怂货！”
“嗯。”有什么问题吗？姜九笙没怎么明白时瑾的意思。
风雪缠绵，下得温柔，电视里，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始，这个点，大概家家户户都围坐一团，欢声笑语地吃着团圆饭。
罢了，今夜除夕，要让她开心些。
姜九笙哭笑不得，解释说：“他们两个是小辈。”一个是师弟，一个是弟弟。
宇文冲锋好笑：“你管这些事做什么，好好训练，还想不想身披国旗站上领奖台了？”
宇文老爷子中风后就退下来了，腿脚不方便，身体也不太好，卧床的日子居多，因着家里闹腾事儿多，平日里住疗养院的日子更多，两个儿子，一个在外交部，职位越做越大，回江北的时间也越来越少，一年也见不到一面，还有一个，混得是有头有脸，偏偏混不吝，见了不如不见，能气死人，女儿女婿也不省心，各玩各的，成天乌烟瘴气怎么折腾这么来。
“跟我出来。”扔了一句，他直接往门外走。
您的狗子哥哥已经放弃了治疗。
至少，他遇见了姜九笙，不再行尸走肉，因为啊，人有了喜欢的人，就舍不得活得麻木不仁了。
“那我家时医生想要什么？”姜九笙仰头看他，红色的高领毛衣，衬得肤白如雪。
徐蓁蓁娇羞地笑了笑，匆匆忙忙地跟上去。
宇文听后来才知道，照片里的人叫姜九笙，那天，她刚签进了天宇。
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，醋王！谢荡甩头：“不要。”天才小提琴的手怎么能洗菜，他的手娇贵着呢，天天要保养。
他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，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她看，笑着说：“就是她啊，我最喜欢的人。”
“洗菜。”
宇文冲锋笑着靠近屏幕。
谢荡恶声恶气地喊：“汤圆，你给我过来！”霸王硬上弓算什么样子！还要不要脸了！
宇文冲锋却听都懒得听，转身就走。
一曲歇，谢荡还抱着小提琴，用指腹抚了抚琴弦：“笙笙，这把小提琴哪来的？”
他把她捞到怀里，要吻她。
谢荡催命似的，在客厅嚷嚷：“快来，我们合奏。”
他骂她：“傻。”语气不再云淡风轻，桀骜的眼里，是豁然与认真，他说，“听听，别替我可惜，你哥我不贪心，至少还有那么一个人，让我知道了我跟是宇文覃生不一样的。”
隔了几秒钟，电话里传来沙哑无力的声音：“是我，宇文冲锋。”
身后，徐蓁蓁大吼：“是不是因为姜九笙？”
“果然是她。”她冷笑，语气笃定。
宇文听抹了一把眼睛，说：“过来，给我摸一下头。”
兄控秦明珠听不下去了，放下手里摘到一半的菜，直接下战书：“比手速吗？”
徐蓁蓁抬头，有些拘谨，礼貌地问好：“伯父好。”她是第一次见宇文覃生，也大概能明白，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会前仆后继了。
天才小提琴家的胜负欲成功地被激出来了：“怎么比？”
徐蓁蓁张张嘴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谢暮舟刚想赏他一脚。
洒脱得让人心疼。
丹唇外朗，皓齿内鲜，明眸善睐，瑰姿艳逸，他的笙笙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眼，时瑾说：“要你。”
那一天，她哥哥喝了很多酒，说很开心来着，可喝着喝着就红了眼，摔了所有酒瓶，他躺在一地玻璃碎片上，自言自语地一直问，他为什么要生在宇文家，一直不停地喃着一个名字……
“我去洗。”姜九笙说。
刚回了房间，宇文冲锋的手机便响了，是他妹妹宇文听，他倒了杯洋酒，走去窗前，划开接听键，一张与他七八分相像的脸便出现在屏幕上。
她从来不知道，宇文冲锋也会为了一个人这样动怒，这样盛气凌人。
徐家小姐？
姜九笙抿唇笑着，踮脚在时瑾唇上啄了一下，便去了客厅，片刻后，时瑾听到了小提琴和大提琴的合奏乐，很悠扬欢快。
然后，电竞选手和小提琴家手速的比拼开始了。
这是宇文听心底最自私的想法，疯了似的，只想她哥哥解脱，不孝她都认了。
宇文冲锋把手机的摄像头移开，他看着窗外，玩笑似的：“你哥这辈子就这样了，你别像我。”
秦明珠说：“看谁先抓一百颗绿豆到盘子里，一次只能抓一颗，掉地上了就要拿出来一颗。”
“你别忘了我刚才的话……”
时瑾听完没有犹豫，很快做了决断：“我二十分钟后到医院。”
电话里沉默了很久，传来宇文冲锋低哑的声音：“谢谢。”
“不用。”
宇文听也是个传奇人物，预计，她的故事会写在番外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