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蹲下:“上来,我背你。”
只是,苏万江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,浑浊又阴鸷。
“时瑾,”她突然说,“我肚子疼。”
自从连环杀人案之后,diss姜九笙的黑子不少,这里特别提一下,某位谢姓小提琴家,不要再披着小号怼网友了。
话,说到了一半,
有人打了她。
她颤着手,拨了经纪人的电话。
不一会儿,他还是折回来了,死死拧着眉毛,手脚不自在,不知放哪,无措地站了许久,蹲在了她旁边,犹豫地几次抬手,又缩回去,然后还是伸了手,轻拍她的背。
他啊,就是再生气,只要心疼了一点点,就舍不得责怪了。
苏倾自嘲地笑了笑。
她摇头。
时瑾才意识到他有些失控了,沉默了许久,缓了缓语速:“抱歉笙笙,我可能需要冷静一下。”
苏倾挂了,又拨了另一个号,响了两声,通了,她低声喊:“笙笙。”
从审讯出来的时候,窗外太阳正烈,苏倾站在门口,迎着阳光,眼里有闪动的光影,看着姜九笙:“在等我。”
冬天穿的裤子叫秋裤:“三件命案,姜九笙全部在场,说没点关系谁信?”
徐青久就坐在后座,她一进来,他一双眼睛就随着她动,没有再移开过,也不说话,就盯着她。
“警方已经在查了。”
这个世上,只有这个男人是喊她倾倾,要钱也好,翻脸也好,还是喊她倾倾。
“也难怪会生气,发生这么大事,身为你男朋友,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。”
姜九笙拉住他的手:“还生我的气?”
“倾倾救我!”
她回来时,已经快十二点,嘴上有伤,右边脸颊红肿。
苏倾撇开眼:“我给。”她说,字字如鲠在喉,“我给你们钱。”
吃酸奶不舔瓶盖的是土豪:“谢荡的每条微博他都点赞,而且只点赞谢荡,这是谢荡小号吧?@谢荡最棒不接受反驳。”
想来,他知道了。
他先开了口的:“在哪?”
“不用你管。”苏倾低着头,往门口走。
时瑾沉默了。
“苏倾,别哭。”
她看着眼前的男人,她的亲生父亲,不过五十多岁,头发全部白了,因为常年酗酒,面色浮肿又苍老,有些驼背,走路总是躬着背。她小时候听人说过,她长得很像她那个跑掉的母亲,只有眼睛,微微上翘的凤眼,和她父亲一模一样,英气又好看。
徐青久看着她,目光复杂。
她挂断电话,拿了外套出门。
苏倾眯了眯发酸的眼睛:“什么?”
不用上网也知道会有多少风言风语,三件命案,她都牵扯其中,不管真相如何,她都百口莫辩,网络就是这样,有人捧,自然就有人踩,不管是非对错,许多人跟风诋毁只是因为需要一个宣泄的途径,没有多少真心与憎恶。
姜九笙站在路边,喊了一声:“时瑾。”
姜九笙同苏倾道了别,随莫冰离开的警局。
约摸半个小时后,她到了沧江东渡口,风很大,江边泊靠了很多船,相隔百来米才有路灯,夜里没什么人,只有风声。
过了几分钟,宋律师过来:“姜小姐,手续已经办好了,随时可以离开。”
昨夜,何相博回拨苏倾的电话不通,就找了他,他到底不放心,去她家门口守她,她一直不回来,他等得焦躁,想去找她,却毫无目的。
“我们是谁你甭管,”为首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,摊开,“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,你父亲欠了我们五百万,有钱还钱,没钱,”男人扭头,对苏万江狞笑了声,“那就留下一只手。”
姜九笙略思索,摇头,道:“时瑾认识。”时瑾在床头柜放了肖坤生的私人名片,走时嘱咐过,若有事,可以打那个号码,她来警局调查之前,特地联系了。
他定在原地,没了反应。
他一向温和好脾气,对她更是没说过一句重话,没有这样冷言愠怒过。
也是。
谢荡最棒不接受反驳回复@路人甲乙丙:“你可以无脑黑,但请别眼瞎。”
她的学历文凭都是假的,签了天宇之后念了两年表演,在此之前,她没有念过一天书,小区里住了一对当老师的夫妻,她每天捡完了垃圾会去学字。
他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,舍不得打舍不得骂。
“回去好好休息,不要上网。”
苏万江一把扯住她的衣领,一巴掌重重甩过去:“老子让你拿钱你听不懂是吧!”
那两个纹了身的男人,从腰间抽出了刀,一左一右制住了苏万江,嚼着口香,目光打量苏万江的手,似乎在思考从哪个地方开始动刀。
徐青久整个人都傻了。
苏万江腿软,被按在了地上,他嘶声大喊:“别砍我的手,别砍我的手。”
苏万江正死死瞪着她,那眼神,有深仇大恨一般,他骂骂咧咧了几句,满嘴酒气,扑过去还要动手。
“还等什么,把他手砍了。”
姜九笙笑了笑,趴在他背上。
“呵。”她冷笑了声,指腹摩挲着嘴角的血,舔了舔牙,尝到一嘴血腥,抬头,看苏万江,眼里凝了一层冰,“你给我的那点骨血是有多贵,就算是天价,我他。妈。的还了二十五年也该还清了。”
“嗯。”她点了点头,往前走了两步,说,“宇文有句话让我转告你。”
她立马警惕了:“你们是谁?”
她笑了笑,不在意。
娘的,往死里打呢。
他不说话。
“倾倾!”
三个男人,都穿一身黑,身形比一般人高出许多,有两个脖子上都有纹身。
“我不回来,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?”
她目光冷冰冰的,不喜不怒,眼里像死气沉沉的深井:“现在知道了,可以走了吗?”
“帮帮我。”一字一顿,艰涩,又无助。
她回:“回家的路上。”
“不哭好不好?”
谢荡最棒不接受反驳回复@冬天穿的裤子叫秋裤:“姜九笙每条微博你都黑人家,说不是水军谁信?”
苏倾看了一眼字据,是天豪赌场,江北最大的娱乐场。
苏倾回头:“我亲生父亲。”
诸如此类的回帖,不胜枚举。
姜九笙笑着问:“怎样?”
时瑾眉头一拧,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,有些凉。
男人们置若罔闻,把他的一只手按住。
说了很多很多哄她的话,没有逻辑,而且乱七八糟,徐青久想,以后不能让她再哭了,不会哄。
这么极端,以后有的哄了。
苏倾吐了一口血沫,用手背碰了碰红肿的脸颊。
“谢谢宋律师。”道完谢,姜九笙试问,“我能知道你的委托人是谁吗?”
也是,就算肖坤生不说,网上的流言蜚语他应该也看到了。
他拉住她,分明满肚子的焦躁与气愤,话到嘴边,却不由自主地软了语气:“是不是谁欺负你了?”
“我给,我给!”他扭头看苏倾,眼神凶狠,“老子要是没了手,你也别想过一天好日子。”
莫冰与何相博等在警局门口,大抵是宇文冲锋使了什么法子,一个记者都没有。
她刚说完,时瑾几乎脱口而出:“已经分心了,什么都做不了,就想把那些欺负你的人全部报复回去。”
时瑾口吻坚决:“要么带我走,要么不让你走。”
姜九笙没有驳他,也不轻易做口头承诺,她拽着时瑾的手,身体有些乏,之前神经绷得太紧,见到他后,像紧绷的弦突然松开,后知后觉地,身体反应一下子强烈了。
“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。”时瑾走到她跟前,视线密密麻麻,缠着她的眼睛,郑重其事地说,“以后,若还要远行,你就跟我一起去,不管哪里。”
“不给钱是吧?”男人把字据收好,司空见惯似的,淡定地吩咐身后的人,“把苏万江的手砍下来。”
“我不想你分心。”姜九笙解释。
网络就是这样,自媒体的力量太强大,能捧,自然也能踩,归根结底,艺人消费网民,网民也消费艺人。
他走过去:“在警局有没有受欺负?”
众人纷纷点赞,觉得有道理。
宋静都快疯了,一掌拍在工作室的电脑桌上,忍无可忍:“谢荡,你别再发了!再发,别人就知道是你了!”
看标题想歪了的都有谁?
月票走一个!
(本章完)